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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絕食

謝夢華自那夜回了縣尉府,便一直未出門。李建申這幾日一直忙於查案,吃住都在官署,並未回府,她心中惦記那日說的給阿耶送衣物被褥的事,便借送衣物的名義派人去尋,卻也撲了個空。

心中無法,想再去趟張府尋王氏,可如此這般王氏必然會疑心她與李建申二人之間的關係,自家郎君都不幫忙,王氏那樣的人精兒必然會心有疑慮。

前兩次她肯幫忙不過是看在錢財和那些地契的份兒上,可謝夢華心知事不過三,凡事不能太過。阿耶的命眼下看暫時算是保住了,送衣物這樣的小事李建申應不會再推脫吧,想來是太忙了還未與明府說明。

心中如此思量,便也稍稍安了心。

琥珀進的門,便見謝夢華仍是坐在視窗發呆,便道,

“娘子,出去走走吧,您都悶在房裡幾天了!”

謝夢華支著頭,心中本煩亂,聞言看向院中含苞待放的嫩花苞,瞧著倒是春意盎然,心情也舒展了不少,便點了點頭,

“那便走走吧。”

琥珀伺候謝夢華換了外衫,主僕二人行去了後院。

院中種了些杜鵑和玉蘭,還是她嫁入府中後見院中寡淡,命人植種的。嬌豔的杜鵑剛剛抽芽,尚未開花,反倒是清淡的玉蘭花滿枝頭,玉色的花蕊看著煞是喜人。

謝夢華和琥珀一路走一路看,身在花間,心中似乎也敞亮了不少。可這心境尚未維持多久便被人匆匆打斷。

劉氏房中的孫大娘匆匆而來,隔了幾步遠便能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

“夫人,可是不得了了!”

謝夢華見到來人便知不是甚麼好事,心中厭煩,口中卻仍是不緊不慢道,

“孫大娘是何事如此著急?”

“哎……”孫氏走到謝夢華跟前,見琥珀還在近前,言語閃爍。

謝夢華見狀道,“琥珀是我房中人,大娘有事可直說。”

“那我可就說了,夫人可莫要怪罪。”孫氏施禮後便道,“老太太不知為何與郎君起了齟齬,自那日之後便似賭氣般不吃不喝,身子日漸虛弱,今日便下不來床了,我尋不見郎君,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婆母為何與郎君置氣?”

謝夢華看向孫大娘閃爍的眉目,心中已有答案,卻仍是故意問道。

“這,這…”

孫氏不知如何開口,暗中思量該如何將劉氏交代的話說出還能不得罪謝夢華,囁嚅了半晌才道,“我那日只聽見老太太說了孩子的事兒……”

謝夢華神色微暗,頓了頓便道,

“既是與郎君起了齟齬,那不若我要琥珀去官署傳個話給郎君?”

“哎,夫人有所不知,老奴去過官署幾次,都未見到郎君的影兒,您去傳話不也是一樣,等到郎君出了公差回來,老太太的身子怕是熬不住啊!”

“那依大娘的意思?”

孫氏斟酌一陣兒,道,“您還是過去勸解一番吧,興許老太太能聽進去您的話呢!”

謝夢華心中思量,早晚是要解決這事,想到李建申那晚說的話,那她便知如何處理了,便點了點頭,領了琥珀去了福壽園。

進了屋裡又是一屋子繚繞的供香菸氣,謝夢華掩唇輕咳了一聲,望向屋中的床榻間。劉氏額頭上罩著巾帕,嘴裡也不知哼些什麼,聽著倒像似身子虛弱的樣子。

她輕挪腳步,緩步到榻邊,“婆母!”

劉氏睜開眼,見謝夢華來了,眼圈瞬間紅了,不一會兒那淚便汩汩而出,

“夢娘,你可算來了。”

如若不是謝夢華知曉劉氏是個什麼性子的人,還真當被她如此暖情的樣子糊弄住,她頷了頷首,

“夢娘在這呢,婆母這是怎麼了?”

劉氏掙扎著想坐起來,奈何餓了兩天確實有些虛弱,使了半天勁也沒能起來,孫氏見狀連忙過去扶著她靠著軟枕坐起。

剛剛那淚是憋了老半天才落了下來,這會兒倒是沒了想哭的意思,可做戲得做足,劉氏在被褥下照自己大腿裡子狠狠掐了一把,瞬間便疼的又紅了眼圈兒,

“夢娘啊,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年紀輕輕便守了寡,一個人含辛茹苦養大了申兒,本想著能早點兒含飴弄孫,可你們成婚至今連個信兒都沒有。我本想著納人進府,去問申兒的意思,你知道申兒怎麼說?”

說罷拿著絹帕在鼻子下狠狠擰了一下,又用擼了鼻涕的帕子擦了擦眼淚,謝夢華見狀心中嫌惡,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