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半載,可上年收糧是我與洪執事來的,那些佃戶瞧著過的倒不像活不下去的樣子。”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上年大夥都以為賦稅與往年一樣,貧地與沃土分開執行,按照收穫糧食的比例上繳。可誰知繳稅之時官署卻告知那范陽節度使下了令,咱們這些貧地也要跟沃土一般繳稅,繳完了賦稅剩下的糧食都不夠家中一年的存糧,有的人家繳完稅幾乎顆粒不剩,你說還叫我們這些佃戶如何過活?”
“原本我們村子裡的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現在卻因為這些苛捐雜稅要離開故土去外地討生活,哎……”
說罷張阿哥長長的嘆了口氣,還待再說些什麼,便聽屋外張阿嫂的大嗓門,
“郎君,出來幫我燒火!”
張阿哥應了一聲,對謝夢華和裴昭謙道,
“娘子和郎君且坐著喝茶,一會兒飯便好。”
說完人已大步出門。
本就是張阿哥的一句客套話,可不知為何,聽見自己與謝夢華在別人口中並在一起稱呼,倒像他二人似一家人似的,裴昭謙嘴角輕勾,似笑非笑。
轉頭瞧向謝夢華,她也正看向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說。
“你為何如此看我?”
謝夢華直接開口道,“張阿哥說的那范陽節度使可是你?你為何要提高糧食賦稅?你既已看到這村中景象,該知曉百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為何……”
話未說完便瞧見裴昭謙嘴角的笑,謝夢華心中有氣,道,
“看都督行事做派也乃世家大族出身,應是自小便不知這民間疾苦,不然如何能將貧地和沃土賦稅混為一談!”
謝夢華說罷瞧見裴昭謙看向她專注的神色,這才心中慌亂起來。她端起碗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這人雖是微服私訪,卻是這九州的節度使,自己這般不知規矩的如此質問,萬一他心中記恨,該如何是好?
裴昭謙並未應聲。
屋中一時靜的謝夢華都能聽到自己胸口慌亂的心跳聲。
:()嫁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