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乾隨著眾同僚出了官署,各自領了需要巡查的區域便都分開了。他領的是自家府邸附近的那片坊市,這便打著傘一路行回了家。
大路因牌坊倒塌壓壞了路,不是太好走,他便抄了近路走了小衚衕,一路也是泥泥水水的,但好在路程近,不一會兒便能看到自己府邸的長街口,他急行幾步,府門便在眼前。
剛進門,門房便遞上一封紙箋,張乾開啟細看了兩眼,琢磨片刻,與門房道,
“你去趟李縣尉府上,就說夫人突發頭疾,上次李夫人送來的西紅花頗有功效,尋她再採買一些!”
那門房遲疑了一下,道,“李夫人就在府中啊!才剛咱家夫人派人去尋您,便是因李夫人有急事要找您!”
“尋我?”
“可不是,走了有一陣兒了。”那門房如實答道。
兩人正說著,王氏園中的隨侍進了府門,“郎君,我剛去官署尋您……”隨侍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一看就是急著回來趕路趕的。
“行了,行了,我知曉了。”張乾擺擺手示意他下去休息,這便抬步去了王氏院中。
院中廂房王氏與謝夢華正相對無言,嘆息一片,便聽女使來報,
“夫人,郎君來了!”
謝夢華連忙起身,王氏也行去門邊,便見張乾邁步進了門。
“李夫人!”
“大人莫客氣,喚我夢娘便可!”謝夢華蹲身施禮道,
張乾見她衣衫凌亂,外面披著自家夫人的披風,心中思量這應是有急事這才著急這個樣子趕來自己府中。
王氏將張乾請到屋中圈椅中坐好,自己又回了與謝夢華對坐的榻上,這才開口道,
“郎君,夢娘來此是打聽一下她阿耶一事……”
“張大人,我阿耶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在大獄中不見了蹤影?”
張乾斟酌片刻,開口問道,“你怎知曉?”
“我……”謝夢華攥了攥手中的錦帕,遲疑了一瞬才道,“竹書回府來報時我正好在場,便聽到了此事!”
“那李縣尉未與你說這其中境況?”
王氏打斷張乾道,“說甚麼說?夢娘今日已與那李縣尉和離,他還能說甚麼?原來是一家人時都不說,現今更是不能與夢娘說些什麼了!”
隨後面色憂愁的看向張乾,“郎君此事到底如何,明府發了好大脾氣吧?”
張乾自然知曉自家夫人心中所想,擺擺手道,“發脾氣也是應當,好好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從大獄中沒了蹤影,換做是誰也該發些脾氣。”
說完張乾看向謝夢華道,“既然你已與李縣尉和離,我便與夫人一樣喚你夢娘。夢娘,你阿耶之事不是我不告知你,是我也不清楚其中內情,他現今是生是死誰都不知曉!”
“那依大人的意思,我阿耶他……”謝夢華想到阿耶可能就此離開自己便心口窩發痛,一句話哽在喉嚨間。
張乾見狀抬手止住她的淚,“你先莫哭,此事雖蹊蹺,細想來卻也有能想通之處。”回府這一路張乾左思右想,能將謝文軒帶離大獄,還不被發現,這媯州城現今除了一人能有如此有手段,他想不到其他人。
“大人,你的意思是?”
謝夢華擦了擦眼角的淚,細細琢磨這其中的細節,忽然想到,若是李建申或者其他人想要阿耶的姓名,為何不趁亂將人扼殺在大獄中,還要大費周章的將人帶出大獄,這明顯是不想要阿耶的性命,只是想將人暫時帶離那裡。
“我阿耶還活著?”
張乾摸了摸鬍鬚,意味不明的道,“我不知,不過明府已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嫌犯有反抗便就地正法,如若有人真想要你阿耶的性命,這也是個絕佳的機會。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了,端看他能落在誰的手中!”
原先張乾還以為孟時遷在上京的關係能支撐他與裴昭謙鬥上一鬥,可觀望了這些時日,他發覺上京那人或許是想斷尾求生,棄了孟時遷這步明棋,還能將孟時遷推出去做個替罪羊,他慶幸當初沒站隊,照現在的形勢看,或許裴都督才是這局棋的獲勝之人。
聽完張乾之言,謝夢華便知他話中有話,連忙起身又施了一禮,
“大人,請給夢娘明示,若是能救回我阿耶,夢娘定加倍回報!”
王氏見差不多了,拿眼瞥了一下張乾,“郎君,你倒是給個話兒啊,不然你要夢娘一介女郎如何是好!”
“我所知不多,能告訴你的便是,當初你阿耶之案能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