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瀟瀟進了門,一眼便瞧見了桌案上放置的那枚長命鎖,她煙波輕轉,朝柳月華道,
“夫人好生客氣,知道九嶷病了還特意過來瞧她,反倒將我這當婆母的襯的越發的不像回事。打早上回來一直忙到現在,這才得空過來瞧一瞧!”
自己醒來時盧瀟瀟便守在自己房中了,謝夢華知曉她這樣說是幫自己遮掩,感激的朝她看過去。
“你染了風寒便莫要坐在視窗了,趕快進去躺著!”
盧瀟瀟也看向謝夢華,眼中對柳月華的厭煩一點都不掩飾,嫋嫋婷婷的行過去將謝夢華拉起來往裡間推去,
“快去歇著!”
謝夢華也正想尋個藉口與柳月華說,此刻聽到盧瀟瀟這般說,自然一疊聲的應下來,又與柳月華施了一禮便回了裡間。
見人走了,柳月華也不想繼續待下去,站起身告辭,
“既然郡主來了,我便不留在此處打擾你們婆媳說些體己話了,先回房了!”
盧瀟瀟捻起桌案上那枚長命鎖遞了過去,“夫人的東西別落下了!”
柳月華看著那鎖,心中酸漲漲的,遲疑了一息才伸手接過,
“謝郡主提醒,那我便先回房了!”
盧瀟瀟示意女使送柳月華出去,待到女使去而復返,她才行去裡間。
謝夢華正坐在床榻邊發呆,聽到腳步聲回過神兒來,
“阿孃!”
“伯都擔憂你身子不成,便想將成婚的日子推遲些,我剛剛已將那些夫人們各自打發回府了,四處尋長孫夫人都未尋到,問了門口的女使才知她來了你這處。”盧瀟瀟在床榻邊的圓杌上坐下,“你若是還想多看她幾眼,我便等一日我再與她說……”
“不用了,阿孃!”
謝夢華說道,“我與伯都說過了,成婚的日子不用推遲,就照原來的日子定吧!至於她,阿孃自己做主便是!”
盧瀟瀟嘆了口氣,
“你與她的事畢竟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不便多說些什麼。但九嶷,阿孃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不管到何時何地都不要做那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若是為了些虛妄之物而走了錯路,那這一世都會被這些事所左右!”
謝夢華自然明白盧瀟瀟的意思,可她心中仍覺得有些事勢必要與阿耶問清楚才是,便想起待到晚間裴昭謙歸家來再與他一同回府去。
想到裴昭謙,她心情好了許多,自己走了一段彎路後,此生還能遇到良人,當真是一件難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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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謝府,有隨侍在迴廊間匆匆行過,一路去了後院。
謝文軒聽完隨侍的話,幾番思索,最後朝那隨侍擺擺手道,
“你帶她入府來吧!”
謝府的角門邊,柳月華衣著樸素,頭上帶著冪蘺等在那裡,一會兒的功夫有隨侍去而復返,將她帶入了府中。
遠處高樓之上的裴昭謙臨窗而坐,瞧著那婦人的身影進了謝府,這才抬抬手示意墨硯繼續往下說。
墨硯躬身立在那裡,緩緩接著道,
“甘州那邊的探子已發現謝娘子家那金礦周圍的異動,想來應是有人等不及了,想先下手先奪了那金礦再說!”
裴昭謙喝了一口茶,腦中思索片刻忽然朝墨硯道,
“謝家在甘州那金礦離界碑多遠?”
墨硯腦中回想探子信中的簡易圖畫,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回道,
“不足百里!”
這一刻,所有的事情終於在裴昭謙腦中串在了一起。
雖然媯州貪腐案以孟時遷伏法結案,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人證物證都在謝文軒手中,聖人偏偏卻對謝文軒的決斷三緘其口。
雖說這其中有伯父從中斡旋,可他知曉聖人的想法並不會那樣的簡單。
長孫輔敢如此大張旗鼓的想置謝文軒與死地,除了怕自己的事情敗露,或許這其中也有聖人暗中授意也說不定。
而今日謝夢華所遇之事,他已審過孫巧鶯和那兩個賊人。
孫巧鶯說是她姑母指使,那賊人說是孫氏尋到他們,說有一樁可以叫他們二人發財的大買賣要做,這才將三人歸到了一處,策劃了此事。
墨硯想去拿人,李建申卻說那孫氏早兩日便說要回鄉下探親告假離開了李府。
一切都如此的巧合。
裴昭謙心中設想籌謀此事之人心中所想,若是今日謝夢華失了清白,若按照尋常人的性子必然會就此打住,兩人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