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的心思,錢怡君也大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本來就不愛跟父母住一塊兒,大可以搬出去,家裡又不會少了她房子和零用,有錢有房哪裡不能住。
在認回錢家前,她不一個人在滬城生活得很好。
不像趙念,她從小就需要人照顧,一沒看住就會出事,錢母不放心讓她住在外面,尤其是在她遭遇變故心情不穩定的時候。
她現在多脆弱呀,都沒以前活潑了,錢母看著就心疼。
為什麼趙念就不能是她的女兒呢?
就算不是,也可以繼續當她的女兒,家裡又不是養不起兩個女兒,她丈夫非要分清楚讓趙念改姓,都讓趙念寒心了。就算她會多給趙念零用錢,免得趙念以為家裡不認她這個女兒,但看起來沒什麼用。
也對,她的女兒怎麼會受冰冷的金錢影響,用愛才行。
錢母這麼想也就這麼做,再一想有她這麼護著,錢怡君都會欺負趙念,在她疏忽的地方還不知她可憐的女兒怎麼傷心呢。
她不能一直盯著,得讓兩個人分開才行。
“念念,你也快畢業了,要不要去國外看看?你們學設計的不是得多去國外看展?到時候我陪你去,或者你約幾個你要好的朋友,費用媽媽全包了。
你可以湊個團隊,畢業了開個工作室,你之前畫的設計圖我看都不錯,可以做出來。到時候我四季的禮服,都在你工作室訂。”
她還可以給趙念拉客戶,再借著給趙念創業多給她些資源。
換成是以前的趙念,怕是以為錢母是迫不急待想要她給錢怡君騰位子。
現在的趙念自不會這樣想,卻同樣不願意答應。
她怎麼會學設計呢?真是想不通,難道就因為學校離孫長銘就讀的名校近?
要是她讀的是農校該有多好,就有現成的理由去地裡實習了。
看趙念不答腔,錢母拿起手機給她轉了賬。
只要她給了零花錢,趙念總會比平常更聽話些。
趙念聽到錢到賬的手機提醒才回過神,一看卡上多了五十萬,匯款人還挺熟悉,就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錢母。
她的心情更復雜了。
“媽,我這個年紀應該自己賺錢,怎麼還能拿家裡的錢四處玩?”
“增長見識的事怎麼能說是玩?你還沒有畢業,怎麼看都是小孩子。就算你畢業了,嫁人了,在媽媽眼裡也永遠是小孩子。”
“那我也不能真拿自己當孩子。我有自己的事想做,不想出國。”
“什麼事?”錢母很好奇。
“我想去種地。”
“種地?”錢母一時沒明白趙唸的想法,“是想種花嗎?種花也挺好,要不我們去玫瑰園住幾天?”
錢母名下有個玫瑰園,風景很是不錯,趙念以前還說將來要借她的玫瑰園辦展。
如今當然不可能了,趙唸對玫瑰提不起興趣。
雖說種花也是種,可她要種的好像不是花,是一樣頂頂重要的植物,能夠結出果實的。
用她平直的腦子想來,能結果的肯定是農作物,就是想不起到底要結什麼果,也許等她種出來了就知道了。
“不是種花……”她怕錢母不答應,換了個切入點,“我想回安清市,去種果子。”
趙唸的親生父母是隔壁省安清市人,兩人在當地包了一個山頭種桃子。意外去世後,家中其他東西像是雞鴨農田倒是都處理了,就是這處果林一直荒著。
當初趙家的後事是錢家的律師去處理的,錢母並不清楚,聽到趙念提到安清市,只當她是在錢家住的不痛快想要回去。
“為什麼要回安清市?你要是喜歡果子,我可以把法國的葡萄園給你。你不是最喜歡那個葡萄園出的紅酒?”
“我不要葡萄園。”
“你別怕別人說什麼,我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你要是不喜歡葡萄園不想出國,另外找個地方辦個農莊什麼也行呀。不用非回安清市,太遠了。”
“也不算遠,開車用不了多久。”
錢母沒有馬上答應,“先回家再說,你先把身體養好。”
趙念點頭,心裡已經開始計劃什麼時候出發,只要她想走,錢母肯定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