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也是徐向霏做的。
徐向霏的菜調味偏清淡,趙念吃了幾口,說不好是這樣整體都清淡的菜餚味道好,還是她有鹹有淡綜合下來不鹹不淡的菜餚味道好。
“怎麼樣?”徐向霏期待地問。
趙念給了她一個勉強的微笑,轉身去冰箱裡拿了一罐孫燕娟醃的辣椒。
“不夠辣。”
“你真的少吃醃製品。”
“我年輕,不怕。”
年輕這個藉口,倒是讓徐向霏駁斥不了。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
趙念堵住她的話,“也要當個每頓能幹掉一斤辣椒的老太太。”
“什麼老太太,我沒那麼老,”徐向霏反駁,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準吃那麼辣。”
“曉得了。”但不改。
徐向霏拿她沒辦法。
許是練拳太累,她這一天的飯量是平時的三倍,不過都三倍了也沒法跟趙念比。
這麼吃不會把胃撐壞吧,徐向霏暗暗擔心,卻努力忍著沒有說。
她也看出來了,再說下去趙念要跟她急,這脾氣也不知是像了誰,要是沒有人在邊上盯著可怎麼辦。
徐向霏近來本就失眠,躺下之後哪怕眼皮重卻還是睡不著。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還聽到咔咔的聲響,在安靜的鄉村略顯詭異。
她一向不信那些詭異,就是不信,才會痛苦。
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會以另一種形式回到她身邊,不會是鬼魂,不會是另一個人,更不會是什麼貓狗蟲蛇花草。
他就是不存在了,不給她補償的機會,不讓她的愛再傾注一次。
趙念不是年年,首先她是一個女孩子,就不可能是年年,但她卻是跟年年最相似的人,兩人的dNA最接近。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現在她已經知道跟年年最相似的是錢怡君。
趙念是跟年年完全不同的人,也是這些年讓她再次傾注了母愛的人。
也就是因為完全不同,才讓徐向霏漸漸正視什麼是失去。
她可以包容趙念所有的任性,證明她會是一個無限寵著孩子的母親,那又怎麼樣呢?她最想要疼愛的那個孩子,終是回不來了。
輕嘆一口氣,她索性不睡了,起床出了屋子,循著聲音到了三樓。
她知道趙念一個人住在三樓,以為是哪邊的窗戶沒關嚴實才發出聲響,到了樓上才發現趙念正在刻東西。
“念念,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趙念抬頭,也意外徐向霏會上來。她朝徐向霏擺了擺手,指了指放在工作臺上的支架。
“我在直播。”
“哦。”
徐向霏停下腳步,卻不想就這麼回去,便拖過放在一邊的矮凳坐在離趙念不遠的地方安靜地看趙念沉默地直播雕刻。
這麼直播有人看嗎?為什麼要直播,是零用錢不夠嗎?一個人怎麼能變化這麼大?
她心中有許多疑問,最後卻在木刻的聲音中漸漸睡了過去,什麼也沒能問出口。
這一切都不重要,她好好睡一覺去迎接新的明天才是最重要的。
怎麼睡著了?
趙念暗歎,關了直播後走到徐向霏跟前,看她睡得正香也沒有叫醒她,伸手把她抱了起來送回房間。
徐向霏很輕,果園的肥料比她重多了,可她在趙念心中的份量卻不輕。
哪怕這份重量不足以讓趙念放下種樹的執念。
徐向霏這邊睡得正香,有些人卻睡不著。
林淨潔住在鎮上的酒店以防徐向霏有事讓她去辦。鎮上的酒店簡陋,跟大城市沒法比,林淨潔住下後哪哪都不習慣。
她懷疑酒店的衛生狀況有問題,不然她怎麼會就住了一晚身上就冒痘痘。偏偏這個小鎮就她現在住的酒店看著還像樣,其他都是民房改的,設施什麼的更不好。
住不好也就罷了,主要是她不知徐向霏為什麼會來鎮上、什麼時候能回去。
記得離開滬城前,她看到徐向霏叫來律師團開了一小時的會。她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徐向霏只告訴了王秘書。她直覺一切跟那天看到的女人有關,卻又查不出那個女人是誰。
她把這個資訊告訴了錢仕豪,錢仕豪說會去打聽卻到現在都沒有訊息。
有什麼正在失控,林淨潔隱隱感覺到了,卻不能做什麼。
同時趙唸的變化也在她意料之處,沒想到那個趙念竟然會穿那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