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c,是發燒了,我給開點退燒藥。大冬天的發燒麻煩,你多上點心,得給他擦身降溫,但也得注意不能讓他受寒。”
潘美美叮囑了幾句,從急救箱裡拿出了條子。
“退燒藥你家願意用嗎?要用先簽單,我得跟村裡對賬的。”
葛春花點頭,可她不識字,不知要怎麼籤。
眼珠子一轉,她就去拍了劉念的門。
劉念的門沒鎖,她一拍就開了。
“又怎麼了?醫生不是來了?”劉念沒好氣地盯著她。
葛春花感覺在潘美美面前沒臉,指著劉念空喊半天,卻拿她沒有辦法,也不敢真跟她吵。
潘美?怕婆媳倆現在鬧起來,忙出來幫著說話。
“大壯發燒了,得用退燒藥。醫務室的退燒藥得簽單才能用工分結算,春花嬸子不識字,就想讓你來看看。”
“直接按手印不就好了。村裡識字的也沒幾個,其他人都是按手印的吧。”
“大部分還是能寫自己名字的。按手印本來也行,可我沒拿印泥。”
潘美美乾笑,暗想這個小知青還真不把她當正經醫生,態度也太差了。
“行吧,我來籤。我籤葛春花還是潘大壯?”
“都行。潘大壯吧,會計一看名字就知道。”
“好。”
葛春花愣了愣,她本來是想讓劉念個人背上這個賬,想不到這賬最終還是落到了她兒子頭上。
也對,劉念就是她家的人,就算劉念簽了自己的名字,將來結賬也是用家裡的積分,早知道她就不費這個勁了,還白白多受了氣。
葛春花鬱悶,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念寫字。
“藥有三顆,四小時吃一次,要是燒退了就不用吃了。如果燒一直不退,摸著還更燙了,記得再來找我或者送醫院。”
葛春花點頭,接過藥立馬給兒子餵了一顆。
潘美美也沒急著走,索性在廳裡坐著,想看看情況。
劉念對外人還算客氣,去為她倒了一杯熱水。
“給,暖暖手也好。”
“好。”
潘美美倒有些意外,沒想到劉念看著清高冷淡,還是個懂人情世故的。也對,讀過書的總多知道些道理,就是可惜嫁到了鄉下,以後怕是沒有她的日子好過,她至少還是個醫生,劉念什麼都沒有,還得下地幹活。
想到這個她就有些同情劉念,目光中也不由帶了出來。
劉念感覺到了,類似的目光她常在村裡其他人眼中看到,也不知她們在同情什麼,連肉都不能放開著吃的時代,是隻能看看別人的笑話來順氣嗎?
潘美美也沒有光看笑話,見藥起效了,她也準備回去,走之前再囑咐了一遍注意事項,還挺友善地跟劉念聊了幾句。
“聽說你一直身體不好也沒法下地,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看過了,得吃有營養的養著。”
“不用吃藥?”
“不用。”
潘美美目光閃過懷疑,卻還是說:“要是需要用藥,可以來醫務室看看,說不定醫務室有。我平時一個人待在醫務室還怪無聊的。”
劉念點頭虛應,卻不打算去。
潘美美這身子一看就是懷孕了,她不太想往孕婦身邊去,跟她本來也不熟,聊不到一塊兒去。
潘美美一出去,碰到了剛剛想進潘家看熱鬧的人。
她們看她出來也主動打招呼——
“美美,大壯怎麼了?”
“傷得重嗎?”
“沒事,就是受涼發燒了。”潘美美解釋了一句。
可她的解釋已經晚了,午後從醫院回來的潘愛黨來給劉念送醫藥費單子時免不了朝屋裡張望了一眼。
他以為潘大壯還住在原來的屋子,卻不知潘大壯的屋子已經讓劉念佔了,他看的是劉念的房間。
“怎麼了?”
察覺到他的動作,給他遞錢的劉念皺了皺眉。
“我聽說大壯的腿又斷了……劉知青,小兩口和和氣氣過日子,這日子才能順。”
劉念沉臉,“大壯的腿斷沒斷,你陪著去的醫院,你不知道?”
“啊?”潘愛黨傻了。
“我看過不了多久,該有人說潘家母子都被我打死了。”
潘愛黨眼珠子一震,沒說他聽到的原話就是潘大壯和葛春花都被劉念給打了,葛春花哭著去找了潘美美,潘美美給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