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吐了。
現在想來,劉念吃剩下的雞雜碎竟然是他這些日子來吃過最香的一頓。
劉念也有點膩了,她是吃粉條吃膩的。
看著屋裡繩子上掛滿的粉條,她忽地有點發愁。
她不會一直吃這個吧?
這年月吃飯還想換口味,會不會太鋪張?
想了片刻,她拿了一把粉條去了潘四嬸家,正好潘四嬸在,她進院就把粉條給她了。
“四嬸,這是我自己做的,用你家磨盤做的。磨盤現在在潘三叔家,我借用了知青院的。”
總歸是她借過來的東西,總得有個交待。
潘四嬸沒想到她會來送東西,手在身上擦了擦卻沒有馬上接。
“不用,自家人借個磨盤哪用得著這麼客套。”
“收下吧,地瓜做的,就費了點時間,不值當什麼。”她把粉條一塞,轉頭就走,“那不耽誤你做飯了。”
“哎……”
潘四嬸虛虛叫了一聲,卻沒有追上去還,難得葛春花家來了個臉皮薄手鬆的,她不拿白不拿,頂多以後優先把磨盤借給劉念。
不過她剛剛說,粉條是她用地瓜做的?
要怎麼做?
等劉念幫張靜靜加工完一百斤地瓜,村裡不少人家已經知道地瓜粉這個東西,都琢磨著想做。
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限的,加上本地不少人本身就知道用大米粉做米線,在路過潘家院子窺見幾眼後,都在家嘗試做出了地瓜粉,加了地瓜粉的新式米線很快也就做出來了。
但他們做的都是溼米線,不像劉念做的粉條是乾的,可以儲存很久。
不過一般人家也沒必要儲存隨時能煮的乾粉條,準備曬乾的澱粉也是一樣的,想吃米線的時候現做就行,也不多費什麼功夫。像張靜靜這樣想要往家裡寄粉條的,才想知道乾粉條怎麼做。
也有人想要把溼米線晾乾成幹米線,方便去黑市交易。
潘大壯也想去鎮上換東西,在家休養了一個月,他已經能下地挪幾步了,要不是有活絆著他,他早去鎮上找朋友。在村裡待著有什麼意思,連房子沒有鎮上鮮亮。
可他也知道要是沒有劉念同意,他怕是沒命去鎮上,這才想了一個理由。
“念念,你的粉條也做了不少了吧,要不要拿去鎮上換肉?也可以換盒雪花膏回來,天冷了,山裡風大,你臉嫩,得好好護著才行。”
“用不著,也沒有粉條。”
“怎麼會沒有?家裡的地瓜不都做成粉條了?”
“讓知青幫忙換成其他東西了。”
“換成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沒必要知道。幹活!”
潘大壯急了,“我怎麼沒必要知道,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背上猛地被抽了一下。
“哎喲!”他喊了一聲疼。
乖乖幹了幾天活,他都忘記家裡有一個會抽人的鬼岳母。
他噝了幾聲,臉上堆出笑,“我這也是怕你受騙。我和你才是一家,總比讓外人經手放心。”
“就因為是一家人,我才知道你的德性。想去鎮上玩了吧?又不想幹活了吧?我懂,這是骨頭癢了,抽幾下就好了。”
“沒癢,我幹活。家裡也沒有剩下多少活了,我才想幫你去換東西。”
“既然你這腿已經能幫人去鎮上跑腿,應該也能下地。家裡是沒有多少適合你乾的活,明天你下地吧,正好跟婆婆換手,讓婆婆上山砍柴去。家裡的柴可不多了,別家的柴都快把柴房堆滿了,咱家連一半都沒有呢。”
“那你呢……”
潘大壯小聲問,問完不由背上肌肉一緊,以為會有鞭子打下來。
這次蘿記卻沒有打,一些正常的提問,劉念是允許的,她沒有那麼刻薄。
“我當然是負責監工,不然你肯定又偷懶。犧牲我一個半勞力,換你一個全勞力,還是很值的。”
“哪值了?”
“要是我幹活你趁我幹活偷懶,家裡一天就只能幹出一半工分;要是我監工你幹活,家裡一天就能拿滿工分。你說,是不是你幹活更值。”
“我不會偷懶的,我們兩個可以拿一個半滿工分。”
“你先把滿工分拿到手再說吧,就你幹活那勁,除非農忙時節熬夜幹才有可能拿滿工分。”
“少瞧不起人,明天我就幹給你看。”
“行,明天開始你下地。好好幹,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