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甜最近也想高考,潘愛國不樂意,兩人在家正鬧呢,也沒有人管潘興宙。
除了他,周偉還找了村裡幾個膽子大的孩子,挑唆他們去山上墳地玩,比誰膽大。
村裡近兩年上墳沒有像先前那麼遮遮掩掩,也會帶孩子上山,但也不會太明著,更不會教孩子敬鬼神。
這一代的孩子都有點虎了吧唧,懟天懟地懟師長,不挨幾頓竹鞭老實不了。
一聽比膽子,誰都不肯認慫,除了周偉。
周偉主動說害怕不敢去,到了山腳就裝出邁不了步子的模樣,想讓他們幫他試雷。可他們哪能放過這麼好的墊底小夥伴,他們的安全感有一半是他給的。
“你必須去,去給我們當裁判。”
“可是……”
不等他可是完,他們就又拉又推把他帶上了山。
有掙扎想走的孩子在,本來不想上山的孩子都非得上山不可了,嚇人玩多有趣。
秋高氣爽,山上荒草正盛,隱於其中的墳包並不好分辨。
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去能看到個各個墳包上蹦,還笑著把周偉也推上去。
周偉也沒料到會坑到自己,真是有苦說不出,直到有上山砍柴的婦人聽到動靜過來罵了他們一頓才把他們罵走。
當天夜裡,這些上山玩的孩子都發燒了,包括了周偉。
一看發燒的是常一起玩的孩子,家長最開始以為他們昨天偷偷下水了,一追問才知道事情更嚴重,這些孩子是去墳地玩鬧,看到的人還不少。
自去年下放的人被陸續接走,社會上的氛圍就寬鬆很多,村裡也敢聊迷信,這件事的走向也很難不讓他們聯想到鬼怪。
最愛宣揚科學的都在準備高考,孩子撞邪的說法不知不覺深入人心。
葛鳳在孫子出事後也隱約猜測是這樣,不由地就想到了她親姑。
“你說我要不要去找我姑問問?”葛鳳悄悄問潘長青。
潘長青已經退下來,現在當村長的是村裡另一位姓潘的,算起來是他堂弟。雖然他退了,但潘愛黨還在當幹部,將來可能會當村長。
潘長青挺怕接來了葛仙姑會影響潘愛黨,就想了個主意。
“要不你讓別人去問問?”
“誰敢去?”
“其他人家怕小孩出事的,肯定會去。實在不行,你貼點錢,讓周大勇媳婦去,她家最困難,肯定缺錢。”
“好。”
最後葛鳳沒問到徐翠翠家,其他人一聽葛鳳提到了葛仙姑就懂她的意思,有緊張家中獨苗的當天就偷偷去了紫竹山村。
葛仙姑如今一個人住在牛棚,那些下放人員都被接走了,他們這些年置辦的東西好些都沒帶走全留給了她。她怕會有人來搶,把東西藏得嚴實,平時依舊穿著破破爛爛的,背也一直彎著,像是再也直不起來。
看到陌生人找過來,哪怕她們神色著急,她也沒有胡亂答應。
“葛姑姑,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你親侄女的孫子也中招了。”來人看她不應就搬出了葛鳳。
葛仙姑面色淡淡,“有十來年沒見了,什麼侄女,我不知道。”
說完,她忽地想到了另一個人。
“葛寡婦葛春花是不是你們村的?”
“對對對,姑姑知道她?莫非是她作怪?”
“是也不是。”
葛仙姑已經聽她們說過前情,就想到葛春花以前也來說過撞邪的事,估計是豐收村氣場不好,才會鬧出那麼多誤會。她對葛春花被狗咬死的事始終有點過不去,不想讓事情栽葛春花身上。
“你們的孩子膽子太大,惹怒的可不是一位兩位。”
“那該怎麼辦?”
“我也沒有辦法,辦事的傢伙什都被砸光燒光了,聽天由命吧。”
“那……”
來人中年輕點的急了,差點沒哭,年紀大點的更沉得住氣也知事,拿出一個紙包往葛仙姑手裡一塞。
“姑姑,你想想辦法吧。”
“你這是做什麼?”
葛仙姑緊張地朝四周看,看似在推拒,手心已經略微掂出紙包裡面有多少錢票,不知不覺就收入袖中。
“我真沒有辦法,就有個不是辦法的偏招,可以試一試。”
“什麼?姑姑請說。”
“讀書人身上都有書光,能避不合科學的東西。你們帶些黃紙去他們住的地方,也帶上孩子,每日燒些聽過他們讀書聲的紙,再供些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