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副，他自己都噁心的軀體！

聽說她已經開始收集藥材，他幫她就是。

鳳夢熙看著西安子墨的表情從開始的陰暗變得越來越癲狂，皺眉：“瘋子。”

她恨他！這是不用多說的。

西安子墨聽到她的聲音，回過神，看著她厭惡的神色自嘲一笑：“熙兒，無論你相不相信，本王都是愛你的，只是方式錯了，你可以不信我，可以恨我，本來就是我的錯，對不起，”他堂堂有戰神封號的西安子墨哭了！他哽咽出聲，訴說著，像是想求得她的救贖，“本王是真的想讓你好的，本王什麼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好好的，對不起，對不起。”他忽然捂嘴咳嗽，黑色的血！

鳳夢熙瞳孔微微收縮，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們怎麼可能會這樣對他！他不是血衣衛的王嗎？她瞠目結舌：“你……怎麼會？”

“無礙，本王對不起你，本王不求你信本王，本王只求你能讓本王跟著你就好，你想要的，本王都補償！”他祈求的看著她，瞳孔裡的暗淡顯而易見。

但她又不是聖母，每個月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她都快熬不住了，每次都要把她逼瘋的感覺，都是因為你！你又憑什麼讓我原諒你！

補償？！

補償就能讓她承受過的痛，都沒有過嗎？

不可能！

鳳夢熙無情的看著他，眸子裡像結了冰，她紅唇微張：“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那你也拿去！”西安子墨沒有絲毫遲疑的說，他看著她，眼中的光滅了，像個活死人一樣。

“沒那麼便宜，你既然也中了蒹葭，你肯定也和我一樣，月月受苦！西安子墨！我告訴你！你我之間不可能就這樣一筆勾銷！你連命都可以給我？”鳳夢熙說道最後，還是不信的問道，他點點頭，“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幫我收集寒毒解藥！”

這次，他真的想殺了自己。

“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可是，這就是事實！

西安子墨沉沉的吐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仍是直視著她的眼睛：“對不起。”

天蠶絲驟然捲住他的脖子，她兩眼通紅，收集蠶絲，冷聲輕笑道：“呵，西安子墨，對不起是沒用的，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如何償還？補償！你沒那個本事說這兩個字！你自身都難保了。”

“對不起。”西安子墨不掙扎，也沒有任何舉動，對脖子上的蠶絲無動於衷，任由它緩緩收緊，他眼角滑落一顆眼淚，啞聲道：“對不起。”他每這麼說一遍，心就會輕輕的疼一下，像螞蟻噬心，一點一點，漫及全身。

鳳夢熙洩氣的把天蠶絲甩到一邊，也流下了眼淚，她搖搖頭：“對不起沒有用！沒有用！西安子墨，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鳳夢熙，本王餘生絕不再傷你一分一毫！本王發誓！”西安子墨深呼吸了一口氣，承諾一般，鄭重的對著他開口：“你且記住了，這一生，我不會再傷你！除非，你踩到我的底線！”

就憑，她到現在都沒有下死手，願意聽她的解釋。這一份對不起，他用餘生來償還。

她聞言，冰冷的容色不變，心終於動容，眉眼卻含笑：“好！”她豈會知，只要他還活著，只要她的心中還有溫逸仙在，於他來說，便步步是傷！只是這一刻的承諾太美好，他捨不得說不要。

只是，他們兩個人，誰都不知道，再美的誓言，也終究有被現實踏破的那一天。儘管彼此都不想，儘管彼此都不願……

“對不起，謝謝你！”她說完，轉身便走，不留一絲眷戀。

畢竟，她也傷過他，一個男人的自尊，一個戰神！她把他的愛踐踏的一文不值，但還是謝謝你，謝你這般，明知會受傷，卻還是出來，甚至將一切都擱在我面前，由我決定你的生死。

痛過，恨過，既然還可以挽回，西安子墨，“你幫我找解藥用的藥材就好。”她說完就走了。

……

她走了，西安子墨扶著門檻站了許久。

某個客棧的屋頂，鳳夢熙抱著膝蓋看著月亮，霧濛濛的，空氣乾冷的，時不時飛來一個蠱蟲，她多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正在她怔松的時候，鳳青冥走到她身側坐下，將手中的酒罈遞給她：“在難過？”

這話一出，鳳夢熙仰頭便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覺，從咽喉灌入，竟似一把火撩動，頭也不偏的道：“何必明知故問？”

“都是算計人，有什麼值得你愧疚的？”鳳夢熙輕聲笑著開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