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三人面面相覷。

大家肯定都希望自家的神仙最能打，但大家都是神，十殿閻羅落敗當然有可能，倒是葉錦突然抓住了一個關鍵。

“你說的怪物是怎麼樣的？”

“一個巨大的肉球，有無數的眼睛，數也數不清，還有上千條的觸手，破壞力驚人還耐揍。”獠夜想了想，隨即補充道：“閻羅王大人都沒有拿下怪物的主要原因，是對方極為擅長神魂攻擊，還能控制酆都城的鬼差的神魂。”

葉錦三人再次互相看看。

葉錦道：“這描述，是舊日之主吧？”

雷志軍跟劍不二點點頭。

不同的神話體系，有些東西很難互相比較，不過，舊日之主怎麼也算是凌駕於宇宙法則之上的神明，在自己的神話體系中被稱為古神。

你要照著華夏的說法，那就是宇宙混沌，天地洪荒之期就誕生的神明。

這屬於能跟鴻鈞道祖嘮嘮嗑的存在，閻王打不過也正常。

獠夜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放了我！”

雷志軍看著獠夜道：“放了你，然後你要做什麼？繼續奪人三魂七魄？”

獠夜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逃出酆都城時受了重傷，差一點就魂飛魄散，一身修為盡散了，作為鬼仙，吸收人魂是活下來的唯一辦法，眼下我傷勢既然恢復了，自然不會再幹這種有違天道的事情。”

獠夜說著不由嘆口氣。

“凡事都有因果，我殺了那些人就等同要背下那些人的因果，你們以為我想麼？”

葉錦，雷志軍跟劍不二面面想覷，這有點高深，三人聽不懂。

蕭雨解釋道：“她說的是實話，修仙之人一般就很少過問紅塵俗世了，並非是無情，而是因果迴圈在其中，救一個人，或者殺一個人都是會改變對方的命數，此人身上的因果就會落到你頭上，而身上揹負的因果越多，越不利修為，白日飛昇之時的劫雷也會越強。”

獠夜哼了一聲：“不說修仙之人，就算是神仙也很少願意沾染因果的，因為，因果是天道定律，哪怕是神仙，違反天道命數，雖不說會發生什麼大事，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我倒是覺得這不錯。”雷志軍突然笑道：“這也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情，既然你背了這因果的債，那就將這因果給還了，這話沒什麼毛病吧？”

“你讓我怎麼還？我還能從六道輪迴裡將人拉出來不成？”

“你殺了多少人，那就百倍千倍救回多少人。”劍不二道：“你們神仙的事情，我們不懂，但用人間的規矩，這叫贖罪。”

獠夜該死麼？

該死！

但這畢竟不是和平年代，入侵怪物隨處可見，人命如草芥，獠夜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殺人救己，不對！

但不能指摘獠夜什麼。

這讓葉錦想起了臥軌理論，兩條鐵軌上，一邊一個人，一邊一百個人，你選擇救一個人，還是一百個人？

你犧牲一個人，救了一百個人叫做大義？

那一個人的命不是命麼？

那救一個人，犧牲一百個人？

一跟一百怎麼比？

如果躺在鐵軌上的那一個人是你自己呢？

你是犧牲自己，還是犧牲一百個人？

你救了自己，卻要為此犧牲一百個人？

你救了一百個人，犧牲了自己，那一百個人會記著你的好麼？

憑什麼對面人多，就要你死呢？

那一百個人裡面有你的熟人麼？

嗨，還真有。

你的父母，妻子，子女，兄弟姐妹都在一百個人裡面，你救不救？

這是一道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

所有的答案都可以是對的，所有的答案都可以是錯的。

獠夜在這個問題中，將自己的命擺在了第一位。

你可以殺她，你可以復仇，你可以指責她，但沒有辦法說她是錯的。

這就是一個選擇。

雷志軍則是做了另一個選擇。

那一百個人已經死了，死者已逝，與其死一百零一個，不如讓留下的那一個，來彌補自己的罪。

這不是和平時代的做法。

但如今……

是亂世！

是末世！

獠夜沉默片刻，然後道：“好！”

“鬆開她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