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從前在雪松宮的時候,她雖然吃了上頓愁下頓,但也算輕鬆自在,從沒有像這幾日一樣,天不亮就要苦哈哈地起床,她的小腦瓜不僅要想那些根本就想不明白的朝政問題,還要時刻提心吊膽怕被丞相和太傅教訓,趙三思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如同煉獄似的,苦的不得了。
&esp;&esp;然而,一聞到了夕貴妃身上香甜地讓人安心的氣息時,她覺得自己不僅苦,還委屈得不得了,哪裡還顧得上一旁的李忠賢還小六子還在場,把心中憋了幾日的難受都一股腦地發洩了個痛快。
&esp;&esp;小六子到底見的世面少了,眼見著堂堂皇太弟竟然就這麼當著還沒徹底崩的趙瑾的面就和顧夕照摟摟抱抱的,一張臉都因為驚訝而僵硬掉了,好半天才扭向李忠賢,艱難地動了動唇,“幹、乾爹……”
&esp;&esp;“閉嘴。”李忠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扭頭看了一眼還抱著人在控訴當儲君好累的趙三思,眉頭又是揪到了一塊,越看就越覺得這皇太弟沒眼看,暗自思索了一番,最終還是抬步往外走了,走時又回頭瞪了小六子一眼,示意他跟上。
&esp;&esp;小六子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趕緊跟著往外走了,直到出了寢宮,才憋不住了似的,“乾爹,殿下和貴妃,這是……”
&esp;&esp;李忠賢冷冷地看著他,見他閉嘴了,這才十分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他的太陽穴,“平素咱家是白教你了,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議論得起的?”
&esp;&esp;“乾爹教訓的是。”小六子訕訕受了這教訓,但腦海裡還是剛剛那一幕,這滿心的八卦就蠢蠢欲動,他就不信他乾爹不好奇,“我也只是為殿下和貴妃擔心,他們這般當著皇上的面……”
&esp;&esp;“你這個沒眼力見的,貴妃是殿下半個嫂子,這些日子又都是貴妃在照顧人,俗話說,長嫂如母,沒看出殿下對貴妃的依賴嗎?不然咱家讓你去長樂宮請人?”
&esp;&esp;實在是這皇太弟太不懂事兒了,李忠賢如今倒是真沒法將這親暱的兩人往其他關係上想了。再者,他跟隨趙瑾這麼多年,趙瑾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猜出了一星半點——這位寵冠後宮的夕貴妃怕是也只有寵的名頭。
&esp;&esp;小六子是不懂這些的,聞言,呆愣了片刻才吶吶道:“那、那乾爹的意思是,殿下聽貴妃的勸,是把貴妃當母妃孝敬著了?”
&esp;&esp;李忠賢睨了他一眼,沒搭腔,又往裡瞧了一眼,轉而道:“今日殿下同夕貴妃在殿內說得話,你要是敢洩漏半個字出去……”
&esp;&esp;“這不用幹爹說,小六子也是心中有數的。”小六子話多歸多,但口風素來緊,今日小太子這些話,著實有些小家子氣,這不用幹爹提點,他也知不能外說。
&esp;&esp;與此同時,殿內那位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小家子的皇太弟終於把這幾日受得委屈吐了個痛快,哭聲也停歇了下來,但剛才哭得太兇了,這會一停下,像沒緩過氣兒似的抽噎著,眼淚鼻涕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就蹭了顧夕照一身。
&esp;&esp;隨著天氣越發暖和起來了,尚衣局已經給各宮主子都做好了換季的春裝,顧夕照今日來得匆忙,也未來得及更衣,穿得就是一件湖綠色的薄衫常服,這眼淚一沁到上面,就十分明顯。
&esp;&esp;顧夕照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上那團在逐漸擴大的深綠,心裡就嫌棄地不行,但一看到那趙三思哭得慘不忍睹的一張小臉蛋兒,她又說不出什麼嫌棄的話了,拿著帕子幫她仔細擦了臉上的殘淚,見人的情緒逐漸穩下來了才安慰道:
&esp;&esp;“你如今剛開始接觸這些事兒,自然是有些累的,等到日後上手了,便熟能生巧,便就不覺得累了。”
&esp;&esp;趙三思打了個哭嗝,也不怕丟臉,“可是太傅說我是孺子不可教也,我也覺得自己是幹不來這些事,學不會這麼多東西。”
&esp;&esp;“瞎說,咱們殿下聰明著了。”小傻子哪裡是不可教的孺子了?瞧這水汪汪的眼睛,聰明著了,“那是太傅那個老東西不會教。”
&esp;&esp;趙三思聞言,“噗嗤”就笑了出來,鼻尖瞬間湧出了大大的鼻涕泡,這會倒是知道丟臉了,趕緊扯了袖子擋住,把頭轉了過去。
&esp;&esp;顧夕照按住她的肩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