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趙瑾病了幾日了,顧夕照日日都來侍疾,她雖然瞧著人面色不好,咳嗽不止的,但壓根就沒曾把這人病入膏肓的話當真。
&esp;&esp;“張太醫怕是沒盡心?”若是昨晚以前,趙瑾是死是活,她頂多是半個知己的不捨,但今日,她一想起那個說往後想要一塊自由自在的小封地的小皇子,她是真的不希望趙瑾死的太早。
&esp;&esp;“臣惶恐。”兩位太醫又慌忙躬身行禮,“不是臣不盡心,而是臣當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esp;&esp;生老病死,最難強求。顧夕照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皇上還不到而立……本宮在此拜託兩位了。”
&esp;&esp;“娘娘說得是什麼話……臣等自當盡力而為。”兩位太醫也忙還禮過去。
&esp;&esp;小六子出來見著這副場景,覺得十分動容,心想夕貴妃和皇上可當真是真愛,瞧瞧後宮那些個妃子,哪個有夕貴妃將皇上這般放在心上的?
&esp;&esp;等到顧夕照和那太醫說完話了,小六子才抹著眼淚上前請顧夕照進去:“娘娘,皇上在裡邊等您。”
&esp;&esp;太醫退下後,李忠賢正親自伺候趙瑾喝藥,殿中這會藥味正濃,顧夕照進去時,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臣妾參見皇上。”
&esp;&esp;趙瑾擺了擺手,“今兒可是什麼日子?夕貴妃怎麼來得這般早?”說罷,又咳了起來。
&esp;&esp;“李公公,讓本宮來吧。”顧夕照走了過去,接過了李忠賢手裡的藥碗,“昨兒段侍衛都率人親自到了臣妾長樂宮,臣妾這不是擔心皇上?”
&esp;&esp;趙瑾看了她一眼,抬手示意李忠賢和小六子都出去。等到人都退下了,他才自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了,“別人可能不知實情,但朕不相信夕貴妃不知。”
&esp;&esp;顧夕照挑了挑眉,也不與他開虛腔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怎麼,二皇子還沒找到呢?”
&esp;&esp;“李忠賢派人在雪松宮守了一夜也沒見人回去,段侍衛帶人大張旗鼓地待人搜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人……”趙瑾說著,又咳了起來。
&esp;&esp;顧夕照看他當真咳得吃力,趕緊給他順氣,見他又是咳出了血絲,愣了一下,聽人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皇上……”
&esp;&esp;隔了好一會,趙瑾才緩過氣來,見顧夕照那一臉急色,忽而又笑了,“朕還沒死了,瞧你就裝的這般喪了。”
&esp;&esp;如今他這一副日薄西山之勢,顧夕照也沒心情和他開玩笑了,“趙瑾,好歹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困我在這深宮中,雖不是自願,但我從沒怨過你。你當真要死了,難過多少會有一些的。”
&esp;&esp;“這病來得突然又急,我也萬萬沒曾料到,原是想等到仲夏,帶你和皇后去九重山的行宮避暑,到時讓你從那走的,卻不想……”趙瑾也說得真心實意,想到如今這身子,不由苦笑一聲,“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不過,你放心,我若邁不過這道坎了,往後勢必也不讓皇弟困你在這深宮。”
&esp;&esp;顧夕照抿了抿唇,隔了片刻才搭腔,“你也別想得這麼悲觀,你正值身體強健之年,定是不會有事的。”
&esp;&esp;趙瑾笑了笑,不欲與她說這事了,偏頭看向她,“你說朕明察暗搜,愣是都把人找不到,這人到底是躲哪去了?”
&esp;&esp;“這都說血脈相連,皇上這個做兄長的,都感知不到自己的弟弟在哪裡,臣妾就更加猜不到了。”到底做賊心虛,顧夕照穩了穩心神,又道:“皇上這般看著臣妾,莫不是真懷疑是臣妾把人藏起來了不成?昨兒段侍衛可是親自帶人去長樂宮搜了。”
&esp;&esp;平素對什麼事都是七分冷漠,三分看熱鬧心思的人,難得這般上心,趙瑾自然是有些起疑的,但又想到這兩人實在是沒有深交的必要,再者他知這人不貪戀著深宮的錢財和位份,就算真和人有什麼,也沒必要瞞他,這般一想,趙瑾又歇了這心思,“朕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夕貴妃這玲瓏心思總是比朕看得透些的。”
&esp;&esp;顧夕照下巴點了點,佯裝暗忖了半會,才試探道:“皇上與其派人去各宮搜,還不如派人去那些偏僻的宮苑假山搜搜。這二皇子平素與人來往少,就算受了驚,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