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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瞅著林文殊一行人目不斜視地走過趙三思的身邊, 徑直朝殿內而去, 李忠賢急的虛汗都出來了, 可瞧著蔡雋臉色不耐,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在心裡暗暗著急。
&esp;&esp;蔡雋在一旁睨了他一眼, 心道:果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瞧那位皇太弟, 那罪己詔背得越發誠懇走心了咧。
&esp;&esp;“林文殊若是不貪戀皇權富貴,今日倒能當個兩袖清風的看客, 若是賊心不死……”到底對李忠賢這副著急的模樣看不過眼, 蔡雋還是輕聲安撫著,“你且看吧。”
&esp;&esp;“咱家是擔心殿下,瞧著她臉色都泛白了……”皇太弟比不得大行皇帝的聖明, 但性子卻是難得溫和好伺候的,他們這群伺候人的奴才, 比不得那些忠臣良將的英明大義,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
&esp;&esp;蔡雋聞言,順著他的視線朝趙三思看了過去, 微微眯了眯眼,在看到趙三思抬手擦汗的動作時, 又垂下眼眸。他沒說, 其實今日這位皇太弟這般作為當真是出乎他意料, 他原以為依這個草包的性子,能將那份罪己詔對著念通順就不錯了,卻不想這人當真傻傻地背了個通宵, 還真一字不落,且聲情並茂地背了出來。
&esp;&esp;任人拿捏到讓人不得不心疼。
&esp;&esp;稍許,蔡雋才輕聲道:“再等一等,若是……林家不到殿下面前去賣這個好,本相便親自去求。”
&esp;&esp;誰人都可去求殿下起,但若林家這一派有賊心的人去賣了這個好,往後關於這件事,他們再也不能拿來當談資。
&esp;&esp;入了夏,天開得早,到了卯時過半,紅色的雲片被衝開了,露出了那紅彤彤的太陽,卷著微涼的清風拂向大地。
&esp;&esp;趙三思跪了半個時辰了,熬了一宿的疲憊也慢慢顯露出來,一陣風吹過,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不由伸手捂了捂有些疼的肚子,嘴裡卻仍舊在機械地揹著那罪己詔。
&esp;&esp;林文殊背對著她跪伏在趙瑾的梓宮面前,聽著外面趙三思越發低沉了下去的聲音,心裡把人罵了千萬遍,罵來罵去,最後又在心底暗恨毓妃這個不長腦子的蠢女兒。他其實昨兒一早就知曉了此事,當時還在暗中竊喜,私底下和他們這一派商議,今日來祭奠大行皇帝時,要如何在大行皇帝的梓宮面前哭訴皇太弟的罪行。
&esp;&esp;按照他們商定的計劃,今日這祭奠禮時,明韶公主會帶著淮安王世子恰會過來,到時她這個皇姐藉機發作,打得丞相等人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把人拉下馬,至少也能重創丞相這一派,然後他們再趁機往朝中安排自己的人。
&esp;&esp;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都沒想到毓妃會去長樂宮鬧這麼一出,而那位夕貴妃打入冷宮了還會這般幫著這位皇太弟,更氣人的是,今日一早,這位皇太弟更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esp;&esp;人家不要你們在大行皇帝哭訴認錯,她早已經跪在門口痛哭流涕地認錯了。
&esp;&esp;他可以選擇不保毓妃,畢竟他還有更大的盤算,但眼下這般情況,他卻是不得不保毓妃了,皇太弟這般“知錯就認”的誠懇態度,雖是做樣子,但看那些中間派都不敢多言,只怕是皇太弟這一招也讓人服氣了,而他們若是還在大行皇帝面前對其群起而攻之,那才叫“不依不撓”,另有所圖了。
&esp;&esp;高,實在是高。
&esp;&esp;他原以為皇太弟這蠢貨是自掘墳墓,卻不想人家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esp;&esp;林文殊這狐狸一樣的心思走了一個山路十八彎,最終也只得暗歎一口氣,抬頭對著趙瑾的梓宮再磕一個頭——原以為短命的你是倉皇之下選了個來敗你江山的蠢貨,倒是臣小瞧你了,皇上。
&esp;&esp;樂停,所有人起,這一批祭奠的官員要有序往外而去了,林文殊已經跟著三撥人磕頭了,不能再磕下去了,便同所有前來祭奠的官員一樣,滿目哀容朝外走去。
&esp;&esp;“大人……”出了殿,外面在等著的一個人立馬走了過來。
&esp;&esp;這人便是方才跟著林文殊一起過來的官員,當年科考時,受過林老太爺的指點,算是林家的門生,名喚巴屹,官從鴻鵠寺少卿,一個從五品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