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抱著顧夕照的大腿,心中又恨又著急,卻是無計可施。她是性子大咧,但她不傻。那位皇太弟字裡字外雖都是說她自己覬覦自家貴妃,與貴妃無由。然而,她如今是新帝,這天下之主,不管是不知情的世人,還是知情的百官,都只會將這罪名落到自家主子身上,怪貴妃長得太好看,勾引了皇太弟。自古便是如此,本就是昏君自昏,但最後永遠都是將紅顏做禍水。
&esp;&esp;比起打入冷宮,她寧願自家主子體面地去陪葬。昔日統率六宮的夕貴妃一朝打入冷宮,不用旁人來冷嘲熱諷,她已經能猜到自家主子往後在冷宮中的生不如死。
&esp;&esp;顧夕照垂著眼,面對蟬兒的痛哭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地接了令,又吩咐人將李忠賢送出了宮。
&esp;&esp;李忠賢一走,整個長樂宮的宮人都跪在了地上,暗自掩面低聲啜泣,氣氛低迷沉悶。削了份位的冷宮妃子再也沒有前呼後擁的宮人環繞,他們這些今日在長樂宮當差的奴僕,明日就不知要被分配去何處了,再沒了以往悠哉的日子。
&esp;&esp;良久,顧夕照才抬眼,彎腰親自將蟬兒拉了起來,掃了一圈跪在地下的眾人,“方才李公公過來傳的令,想必大家都聽到了。到底主僕一場,你們也不必太過憂心,本宮會託李公公照拂幾分,給大家都謀個好去處的。”
&esp;&esp;“娘娘,奴才|婢不走,一直跟著娘娘……”
&esp;&esp;顧夕照勾唇,笑了一下,“你們對本宮的心意,本宮都明白,都起來吧。”說著,她又偏頭去看蟬兒,“去把庫房裡的東西點一點,御賜的貴重東西你們也要不起,把本宮昔日的首飾金銀拿出來,分了吧……”
&esp;&esp;“娘娘……”
&esp;&esp;顧夕照抬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言,沉了臉,“都退下吧,本宮要靜靜。”
&esp;&esp;宮人一貫知曉她的性子,見她面色不佳,相互看了一眼,猶豫了一番,還是陸陸續續抹著眼淚退下了,只剩下蟬兒和珠兒還立在原地不動。
&esp;&esp;顧夕照被趙三思這猝不及防的一出攪得渾身都不得勁,瞧蟬兒和珠兒不聽勸,不由又有些來氣,“怎麼,本宮還沒去冷宮,就使喚不動你們了?”
&esp;&esp;珠兒垂下眼,沒有出聲,蟬兒卻是又哭了起來,“奴婢知曉娘娘心中憋屈,何苦對奴婢說這誅心的話?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了也是娘娘的魂。”
&esp;&esp;聽著蟬兒這話,顧夕照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壓了壓唇角,又緩了語氣,“好了,別哭了,如今皇太弟已經這般下令,事情也沒有轉……”
&esp;&esp;“皇太弟沒有良心。”蟬兒憋著一口氣,終於壯著膽子把這句話兒說了出來,說著,轉身就朝宮門口跑去。
&esp;&esp;左不過一死,她是被狠心的後孃賣進這宮裡頭來的,親爹爹變後爹,奶奶又是個厭惡她的老虔婆,明明家裡日子過得下去,卻還是狠心將她賣進宮裡頭為奴,就算連累了家人,也是他們都該死。
&esp;&esp;她就要去承乾宮大鬧,鬧的滿宮皆知,是皇太弟汙衊娘娘,是皇太弟早就對娘娘心懷不軌……
&esp;&esp;“蟬兒……”顧夕照拉扯不及,反倒因為著急,踩著裙襬趔趄了一下,還好一旁的珠兒扶的及時,顧夕照不等站穩,就推開了珠兒,“快去拉住她,她性子衝動,免得釀出大禍來……”
&esp;&esp;珠兒追不上她,只好咬牙在後頭道:“蟬兒姐姐是想貴妃死嗎?”
&esp;&esp;蟬兒腳步頓了一下,珠兒立馬繼續勸道:“蟬兒姐姐今日能去鬧得過誰?還不是平白給人看笑話,給整個長樂宮遭禍?”
&esp;&esp;“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娘娘真遭受這莫須有的罪名?”蟬兒紅著雙眼,回頭看著珠兒,“娘娘平素對他還不夠好嗎?我原以為他這令,是來救娘娘的,免了娘娘的陪葬,卻不想……”
&esp;&esp;珠兒垂下眼,她是個心裡做事的人,方才聽李忠賢的話,她就聽出了些端倪來,如今聽蟬兒這般說,心裡那隱隱的想法倒是清晰了起來,“皇太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在擷芳殿照顧了幾日,難道還不知曉?”
&esp;&esp;“你這是什麼意思?”蟬兒看著她,語氣譏誚:“如今她要登基了,你就迫不及待地為人說話,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