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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 天剛擦擦亮, 李忠賢就已經帶著人在寢殿外候著了。大昭歷代帝王都勤勉, 不論酷暑,除了每十日一休和一些喜慶吉日,正常情況下這個早朝都是不會斷的。
&esp;&esp;不過, 因著這差不多日日都有朝會, 這時辰便比前朝每十日才一朝的大朝要晚些,但也不能太晚, 因不能耽擱各部官員的事務, 因此這早朝都設在辰時始,最遲在巳時初就要結束。
&esp;&esp;眼下還不到卯時,李忠賢就已經命宮人在外等著伺候人起了。
&esp;&esp;昨晚負責守夜的雲裳聽到外間的動靜了, 趕緊整了整衣裳,扯著袖子打了個呵欠醒神了才出來, “公公,怎這般早?”
&esp;&esp;為了不讓帝王犯了糊塗,胡亂睡了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女, 一般在外殿守夜的都是太監,但趙三思的身份特殊, 她只樂意花容和雲裳貼身伺候, 李忠賢也就隨了她。
&esp;&esp;見著雲裳出來了, 李忠賢同她打了聲招呼,這才解釋道:“皇上今日頭一回上朝,咱家實在怕出什麼岔子, 特地趕早。”
&esp;&esp;趙三思這個新帝立儲時倉促,登基更是倉促,別的儲君在正式登基前,至少也要聽政磨礪一番。她就厲害了,早朝都沒參加過,一參加就是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
&esp;&esp;若這小皇帝是個安分的,李忠賢倒也不必這般杞人憂天,奈何這小皇帝不是,所以他才這般憂心忡忡。
&esp;&esp;雲裳笑了笑,然後往殿內小心看了一眼,“皇上這會睡得正香了,公公是不知,昨晚皇上突然就發狠了,唸書唸到月上中空才睡。”
&esp;&esp;李忠賢吃了一驚,隨即又埋怨道:“你怎麼也不勸著點,明知今日是要上朝的,呆會睡過頭了……”
&esp;&esp;“公公這就冤枉奴婢了。”雲裳撇了下嘴,“奴婢自然知輕重,如何沒勸?可皇上說今兒不能惹太傅生氣,說什麼都要把那剩下的三章給背熟了,才願意睡。”
&esp;&esp;李忠賢垂眸一想,明白了。小皇帝估摸著今天就要迫不及待地同太傅去商量“如何不一意孤行地把夕貴妃請回長樂宮”的事,還知曉先同太傅去賣個乖了。
&esp;&esp;“皇上昨晚雖是用功讀書去了,但今日這早朝也是耽擱不得的。”知曉自己冤枉了人,李忠賢的語氣又緩了點,“眼下皇上沒醒,那咱們的動靜小些,等到卯時三刻再去叫人,也來得及。”
&esp;&esp;雲裳點了點頭,也沒進去了,如今李忠賢都在外候著,她肯定是不能像之前一樣倚著榻養神了。
&esp;&esp;不到卯時三刻,寢殿內就傳來了趙三思的擊掌聲,示意宮人進去伺候她起床了。她雖然不愛當這個皇帝,但她對太傅說得那句“在其位謀其職”還是十分認可的,是以並不像李忠賢擔心的那樣,她還是把今日上朝的事放在心上的。
&esp;&esp;聽到動靜,外面伺候的人立馬魚貫而入,因知曉她的怪癖,李忠賢也就等候在屏風外,悄聲指揮宮人把東西放在一側,只讓雲裳去後面伺候人穿衣。
&esp;&esp;雲裳看著是個急性子,但做事卻沒有她姐姐花容那般麻溜,一著急又有些手笨,給趙三思系領間的玉質盤扣折騰了許久都沒繫上,兀自急出了一聲汗,這指甲也稀裡糊塗地戳到了趙三思細嫩的脖頸上。
&esp;&esp;這冷不丁的刺疼讓趙三思疼的抽了口氣,“噝……朕自己來吧。”
&esp;&esp;“奴婢該死……”雲裳反應過來,腿一軟就跪了下去,“是奴婢手笨……”
&esp;&esp;趙三思自己費勁地把盤扣扣上了,一邊示意她起來,一邊實誠道:“你的手確實有些笨,沒你姐姐那般靈巧,不過……”想到腦海裡一閃而過的那雙靈巧手,趙三思頓了一下,又沒說話了。
&esp;&esp;她們這等婢女,如何能同貴妃比的?
&esp;&esp;“皇上,可是雲裳伺候不周?”李忠賢在外間聽到動靜,忙著急地問了一聲。
&esp;&esp;“起來吧。”趙三思見雲裳仍舊跪在地上發抖,又開口說了一聲,這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朝候在一旁的李忠賢道:“無事。眼下是什麼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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