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繞到書案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乾巴巴道:“今……今兒天朗氣清,我……本宮心情不佳,便四處逛逛咧。”
&esp;&esp;說著,她也不敢去看李忠賢,桃花眼略帶討好地看向段斐,乾笑了兩聲,“只是本宮沒想到皇宮竟然這麼大,竟然……迷路了……今兒多虧段侍衛送本宮回來……”
&esp;&esp;段斐瞧著她這軟慫的模樣,並不像其他人那般,覺得眼前的皇太弟沒有威嚴而生出不喜,而是壓了壓唇角,態度十分恭敬地躬身應道:“這是微臣份內之事。”
&esp;&esp;馬上就是一國之君了,在自己的後宮“迷路”這等話,也虧她說得出口,李忠賢掃了一眼她放在書案上的大包袱,垂下眼道:“殿下平素走動少,對有些偏僻的角落裡不熟也是應當的,不知今日殿下是在哪裡迷路了……”
&esp;&esp;“御花園咧。”趙三思生怕段斐說漏了嘴,李忠賢話一落,她立馬道,“自打公公把本宮從雪松宮接出來後,我都還沒去御花園好好逛逛,哪知今日一去,就迷了路,還好段侍衛最近帶人在宮中四處巡邏。”
&esp;&esp;李忠賢當然不信她的鬼話,不過,既然這位皇太弟不跟他說實話,眼下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掃一眼她那髒兮兮的臉蛋,心中又是憋了一股子悶氣,“殿下往後心情不好了,想去後宮走動走動,往後大可以叫奴才陪同,免得再次迷路,若是讓其他人聽說了,怕是不好的。”
&esp;&esp;“公公說得有道理。”趙三思忙附和道,聽著李忠賢這話裡有話,她有些膩歪,遂掩嘴打了個呵欠,擺出一臉疲態,“本宮逛了一下午,如今有些累了。”
&esp;&esp;這個逐客令很明顯了。
&esp;&esp;段斐和李忠賢都是識趣的人,便退下了。李忠賢出了殿後,出聲留住了段斐,等到吩咐花容進去伺候人更衣後,才將段斐拉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問今日的事情。
&esp;&esp;“段侍衛如實告訴咱家,今兒您是在哪裡碰到殿下的?”
&esp;&esp;段斐是個聰明人,李忠賢出聲留他,他就知道他要問何事了,所以並不意外,也沒多猶豫,就回了他,“殿下不是說了?”
&esp;&esp;“……”李忠賢神色複雜地瞧了他一眼,段斐是趙瑾的御前侍衛,最是忠心的人,按理說,他們才應是在一條船上的人,如今段斐卻明顯幫著明顯是在瞎說的皇太弟遮掩,如果不是被這位皇太弟收為己用了,就是另有所圖。而據他所知,段斐和丞相一樣,都是胸懷大志的人,顯然不是輕易能被這位沒什麼能耐的皇太弟收買的人。
&esp;&esp;“公公這般瞧著我作甚?”段斐仍舊一臉波瀾不驚,“是不信我?還是不信殿下?”
&esp;&esp;李忠賢這才收回視線,低聲道:“段侍衛是聰明人,咱家雖比不上,但也不是個傻的。”
&esp;&esp;段斐眼裡閃過一抹幽光,“公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esp;&esp;“殿下年幼,所以做事隨性了些,但段侍衛在宮中這麼多年了,理應知道規矩。殿下是一國之君,做錯了,咱們為奴的無可指摘,但段侍衛若是放任殿下,也是不忠……”
&esp;&esp;“還請公公慎言,這個欲加之罪,我擔待不起。”段斐打斷了他的話,“公公若是無其他事,我便告辭了。”
&esp;&esp;“段侍衛。”李忠賢叫住了他,到底不死心,“段侍衛是不是在去雲陽宮的途中看到的殿下?”
&esp;&esp;段斐頓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那個方向是去雲陽宮的,他原以為這個皇太弟打包了這麼多價值連城的東西,是準備逃出宮去了,原來是去雲陽宮——打算帶著夕貴妃私奔?
&esp;&esp;隔了片刻,段斐閉了閉眼,輕聲道:“公公既然心中有數,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esp;&esp;說罷,段斐就提步走了。
&esp;&esp;至於他把皇太弟當賊追著跑了一圈的事,大概會永永遠遠藏在自己心裡了,當成只有他和皇太弟知曉的秘密,畢竟他終其一生,估計也只會遇到像這個皇太弟這般有趣的主子了。
&esp;&esp;說起來,事情要倒回到一個時辰前,當時他正帶著人在後宮巡查。因為後宮近些日子住了些宗親女眷,這些日子的巡查,他便仔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