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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蟬兒沒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動作, 神情有些不解, “今日丞相率著大臣親自上門來求了, 夫人為何還不給他們臺階下?”
&esp;&esp;顧夕照看向她,當著她的面又摸了摸肚子,“蟬兒, 從今日起, 我是真的身體有恙了。”
&esp;&esp;蟬兒愣了一下,隨即因為太過吃驚, 伸手捂了唇, “夫人……夫人的意思是……”
&esp;&esp;顧夕照垂眸,替她接了蟬兒不敢說出口的話,“我有孕了。”
&esp;&esp;蟬兒心頭一喜, 但笑意還沒來得及爬到面上,想起什麼來, 臉又繃緊了,“夫人……”
&esp;&esp;顧夕照安撫道:“你莫慌,我自有打算, 我也就跟你通個氣兒,你什麼都不要往外說, 先去把人打發了。若是有人問起來, 你便說, 我身子乏的緊,幾日都是如此了。”
&esp;&esp;欺君,乃株連九族的大罪。
&esp;&esp;蟬兒還是有些心慌, 偷偷看了顧夕照一眼,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深吸一口氣穩下心神來,“奴婢都聽夫人安排。”
&esp;&esp;說罷,就折身往外走了。
&esp;&esp;顧夕照瞧著她身影消失在了殿外,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一眼,抬手嫻熟地摸了兩下。
&esp;&esp;假孕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的,當年趙瑾為了光明正大地讓她在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遍了法子才尋了一個讓她假孕的主意。
&esp;&esp;那時,太后——也就是高宗皇帝的皇后還在,以為真有皇孫可抱了,對她百般呵護,護得十分緊,她和趙瑾商量了百八十個滑胎的機會都派不上用場,結果這假孕就裝到了六個月的時候,可沒把她給急死,最終還是趙瑾把太后打發去避暑了,這才讓她有機會滑了胎。
&esp;&esp;這次,林宛晴尋得同樣是假孕的主意——朝臣吃了先帝久沒皇嗣的苦頭,若是她肚子裡懷了龍嗣,且小皇帝又是這般吃了秤砣鐵了心,朝臣看在子嗣的份上,怕是半推半就地依了。
&esp;&esp;顧夕照不得不承認,假孕這樣的計謀,雖然不入流,但在爭寵這件事上,用得得當,確實是屢試不爽。
&esp;&esp;只是,想起肚子裡裝著那小傻子的崽,她的心情就十分微妙了,雖然是假的。
&esp;&esp;長樂宮外,一同來的大臣聽了蟬兒的傳話後,一個個立馬沉了臉,暗地腹誹顧夕照是在拿喬,故意起高調給他們看,嘴上倒也不敢把話說重了,只敢不陰不陽地道:“顧夫人可當真是病的不早不晚咧。”
&esp;&esp;蟬兒不動聲色地看了說話人一眼,雖聽出了他話裡的不懷好意,但也沉得住氣,“這病說來就說來的事,夫人也是沒辦法。”
&esp;&esp;那說話的大臣冷哼了一聲,又看向蔡雋,等著他拿主意。
&esp;&esp;李忠賢在一旁聽著就有些著急了,他上回來也聽聞這位顧夫人身體抱恙,以為人是故意,眼下瞧著蟬兒當著這些朝臣的面,同樣是如是說,不免有些憂心,“蟬兒姑娘,夫人身體這幾日都不見好,怎不見請太醫過來瞧瞧?”
&esp;&esp;蟬兒垂眸,停了一小會才道:“李總管掛心了,夫人自前些日子來,就總覺得身體乏,原是沒多想,但這兩日,身體倒是越發疲憊嗜睡,委實沒法子見人,這才拒見諸位的。”
&esp;&esp;“身子乏,嗜睡?”李忠賢呢喃了一句,面上隱隱染聲一抹喜色,壓了壓情緒,才小心問道:“那夫人可還有哪裡不適?”
&esp;&esp;蟬兒看了他一眼,穩重道:“其他倒是沒有了。”
&esp;&esp;李忠賢點了點頭,“蟬兒姑娘可得小心照顧人。”
&esp;&esp;蔡雋在一旁註意著李忠賢的神色,心中一陣訝異,垂了垂眼,這才開口道:“既然顧夫人身體抱恙,那我等也不便打擾。”
&esp;&esp;“謝丞相體諒,丞相慢走。”蟬兒忙欠身行禮,直到人走到了拐角,這才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這才關上門,提著裙襬小跑去同顧夕照覆命。
&esp;&esp;“夫人,李總管怕是聽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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