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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仿若一道驚雷徑直劈在了身上, 顧夕照四肢發顫又發軟, 單手撐在了榻上的小几上才穩住身形。
&esp;&esp;不等她情緒緩過來, 楚魈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又緩緩開了口:“真正的前朝皇室後人,是你們顧家。”
&esp;&esp;“師父, 你撒謊。”起的高腔, 落下去時卻又低沉起來,顧夕照無力地坐在楚魈的對面, 隔了片刻, 才去看楚魈,“師父這個時候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麼?”
&esp;&esp;年初明韶公主暗害龍胎, 心懷不軌一案查明太容易了,查到最後, 居然只有一個姜家牽連其中。
&esp;&esp;前朝餘孽的狼子野心,若真只有這樣,未免也太弱不可擊了, 白費了他們一番嚴陣以待的排面。
&esp;&esp;她不信,丞相也不信。
&esp;&esp;因此, 即便查出了明韶公主心懷不軌, 暗害龍胎的事是真, 也只是將她囚於冷宮,對這個小淮安王,雖撤了淮安封地, 但並沒有半點苛待他。
&esp;&esp;當時斬草不除根,表面上是為了把小皇帝仁慈的名聲傳揚出去,畢竟小皇帝對居心不良的皇姐和小王爺都能善待。實際上,是留著這兩人當活餌。
&esp;&esp;若前朝餘孽當真賊心不死,那些隱在暗處的人定會伺機而動,不說其他,定是會將小淮安王想方設法帶出宮去的。若無人再管,那也證明明韶公主真的只是個蠢貨,妄想蚍蜉撼樹。
&esp;&esp;卻不想,原來都是棋子。
&esp;&esp;明韶公主也好,淮安王也好,或許連自己,也只是棋子,她父親昌平侯手中的棋子。
&esp;&esp;楚魈久久不語,顧夕照卻兀自笑了,說是笑,神情裡卻是從未有過的悲傷和絕望,她沒想到,最終在她心尖尖上給她致命一刀的那個人是她師父,她最敬重親近的師父。
&esp;&esp;她寧願,寧願告訴她這些“她才是小傻子真正的敵人”的殘忍事實的那個人是昌平侯,或者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也不想是她的師父。
&esp;&esp;“我是顧家人,那麼,師父又是什麼人?前朝皇室裡誰的後人?”
&esp;&esp;語氣裡的失望嘲諷不加掩飾,楚魈聽著有些難受,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不是母親,這麼多年的相依相伴,真心付出,她待她卻早已當了真正的女兒。
&esp;&esp;楚魈沉默了片刻,才平靜道:“我知道,突然告訴你這麼多,你肯定一時接受……”
&esp;&esp;“我問師父,師父是誰。”顧夕照打斷了她,面目微微有些猙獰,痛苦也猶如實質,“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你還要帶師兄上山?為什麼在我進宮時也不阻止我?為什麼?”
&esp;&esp;“對不起……”
&esp;&esp;楚魈想給她去擦擦眼淚,顧夕照卻躲開了,她微微仰著頭,胡亂擦了眼淚。
&esp;&esp;楚魈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過了小會,手指蜷縮了一下,這才縮了回來,“我父親是雲松道觀的道長,母親是幾十年前江湖上臭名昭昭的毒母。十四歲那年,父母親帶我回西疆,那是我母親的故鄉,回來時遇上母親仇家,父母皆死於仇家刀下,是你父親救了我。”
&esp;&esp;顧夕照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esp;&esp;“阿照…… ”
&esp;&esp;“原來……如此。”
&esp;&esp;師父也不過是棋子。
&esp;&esp;她的父親,當真是好謀劃,怪不得能騙過高宗皇帝,還能騙過趙瑾,將他忠臣良將的形象裝的這麼成功。
&esp;&esp;“這天下,原本就應是能者居之……”
&esp;&esp;楚魈試圖去拉顧夕照,安撫她,卻被顧夕照一把甩開了。
&esp;&esp;顧夕照止了笑,眉目冷然,回看她,“那在師父眼中,誰是能者?我父親?”
&esp;&esp;楚魈沒有應聲,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她最清楚她的脾性,顧夕照的所有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自百餘年趙家人為了皇位自相矛盾殘殺之後,趙家可還出過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