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從前她能事事護著她，可這深宮中，更何況還是這等事。

&esp;&esp;顧夕照點了點頭，算作回應，進了殿中後，也沒有多寒暄，就開門見山道：“寧太妃定是信我，才把此事託付到我，但我也要得寧太妃一句實話，寧太妃這般護著慶夫人，到底是為何？”

&esp;&esp;慶夫人面色一僵，“我……我與她從小一塊長大，感情……”

&esp;&esp;“寧太妃是聰明人。”顧夕照打斷了她，“她私通侍衛，您幫她遮掩，是姐妹情深。她懷了孽種，您求我幫忙，是姐妹情深……這些，我都信。可眼下，寧太妃還同我說，您對她是姐妹情深？”

&esp;&esp;顧夕照後退一步，“我不懂顧夫人的意思？”

&esp;&esp;“寧太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在她手裡，還是……”顧夕照目光直直看向她，隔了片刻，才道：“寧太妃自身也是別有所圖？”

&esp;&esp;寧太妃身子有些發軟，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穩住了身體，神情甚是掙扎。

&esp;&esp;顧夕照別過臉，她不想與人為難，但如今姜家深不可測，此事就半點馬虎不得，寧太妃若是不能讓她全然信任，那接下來很多事就存在很多隱患。

&esp;&esp;“寧太妃三番四次幫我，雖然我並不需要，但我也沒有拒絕，便是承了你的情。”顧夕照在一旁坐了下來，自己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此事鬧大了，對我而言，沒有半分不妥，反而是我與皇上那點牽扯不清會被慶夫人這件事掩蓋過去，算來算去，也就是先帝的名聲不好聽，但對整個明杏宮來說，甚至你寧家來說，都是一樁牽連甚廣的事。”

&esp;&esp;顧夕照輕啜了一口茶，抬頭看著寧太妃，“寧太妃難道還沒看到我的真心，不肯信任於我？”

&esp;&esp;“我……”寧太妃唇瓣蠕動了半晌，才心如死灰道：“是我，對她，別有所圖。”

&esp;&esp;“嗯？”顧夕照愣了愣，但很快就回國了神來，自從在小傻子身上越陷越深之後，她就隱約猜測過，是以並不是太驚訝，她低頭轉了轉手中的茶杯，輕輕嘆了一口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寧太妃的心意沒有錯，但你做錯了。”

&esp;&esp;寧太妃看著顧夕照，有些愕然，“顧夫人……不……不覺得我……”

&esp;&esp;“不覺得。”顧夕照知曉她要說什麼。師父說，世間歡喜，無根無由，世人都覺得男女結為夫妻才正常，所以把同性之間的歡喜歸為不倫。那不是喜歡的錯，也不是生了喜歡的那人的錯，是世人錯了，是世俗之見。

&esp;&esp;就像她，情竇未開時，她見多的是世間的男女情愛，總以為自己的歸宿最終也是那麼一個風流倜儻的大俠。

&esp;&esp;顧夕照放下茶杯，朝她笑了一下，“我並不會因此看低寧太妃，你也不必羞於啟齒。”

&esp;&esp;寧太妃卻突然潸然淚下。

&esp;&esp;顧夕照也沒有安慰她，靜靜地等她回過神來。

&esp;&esp;寧太妃眼淚停了下來，就趕緊朝顧夕照道歉，“對不起，我失態了。”

&esp;&esp;顧夕照搖了搖頭，“情之所至，淚也應當。當然，我更希望寧太妃徹底醒悟過來，不要再為不值當的人賠上自己了。”

&esp;&esp;“她……從前不是這樣……”

&esp;&esp;“寧太妃還看不明白嗎？”顧夕照打斷了她，“她但凡對你有兩分情意，就不會這般自私只顧自己，而不管你的死活。寧太妃，你說你們從小一塊長大，你又是兩江總督的女兒，而她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身家，想必從前，你就是百般護著她的吧？”

&esp;&esp;寧太妃猶豫了一下，“是。”

&esp;&esp;顧夕照冷笑，“她若是有腦子，如今在宮中還這般膽大妄為，就是在利用你了。當然，若是沒腦子……沒腦子怕是也不會表面一副畏縮樣，暗地裡卻做出如此之事。”

&esp;&esp;寧太妃聞言，一臉痛苦，“是我……太傻。”

&esp;&esp;顧夕照沒有否認，“我再問寧太妃一句話，你是想保全她，還是想保全你自己和整個明杏宮的人？”

&esp;&esp;寧太妃沒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