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嬋兒趕緊把茶端過來放到了她手心,“皇上要是對此人好奇,今日將軍和夫人要入宮來的,到時奴婢替您問問?”
&esp;&esp;顧夕照擺了擺手,“不必。本宮也就是好奇。”
&esp;&esp;御膳房的採買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負責的,非帝王親信,不會安排去此處,因為此中油水最多,稍有不慎,就能貪掉不少銀子。
&esp;&esp;晚宴就設在太和樓,寬寬的庭院中央是這幾日緊急搭建好的戲臺子,晚宴的菜式不豐盛,但中秋乃是佳節,為了哭窮而太丟了皇家應有的排場也彰顯她這個皇后的小氣了。
&esp;&esp;日落時分,宮門口就熱鬧起來,趙煥親自帶著御林軍在宮門口迎接,說是迎接,其實更像盤查,宮中大宴歷來是最易混進逆賊的。進宮赴宴的人,不論男女,不論老少,皆要一一盤查一番才能進宮。
&esp;&esp;不等落日餘暉散盡,太和樓的各式燈籠就點了起來,李忠賢帶著宮人在太和樓的入口處登記,登記一家子,就讓小太監帶著男賓往右邊去,小宮女帶著女眷往左邊去。
&esp;&esp;不多時,太和樓就烏泱泱地坐滿了人,相熟的人遠遠拱手作揖打招呼,或是帶著家中的小輩同人見禮,一時歡聲笑語,十分熱鬧。
&esp;&esp;與此同時,承乾殿。
&esp;&esp;徐映敏如何都沒想到,小皇帝盛情相邀的中秋晚宴竟然是一場“鴻門宴”,“皇上,臣接了這江南水利之事,已經不知道暗中擋了多少權貴的財路,今日還要臣在眾目睽睽下哭窮,這司馬昭之心呀,這些世家怕是想要臣當場駕鶴西去。”
&esp;&esp;“這麼嚴重啊?”徐映敏的演技聲情並茂,趙三思有些招架不住,又一想這個徐大人在江南水利之事上也算勞苦功高,她本意就是為表感謝,如今又把人當強使,趙三思倒真有些過意不去的。
&esp;&esp;然而,天下誰人都能對不起,自家皇后的話還是要從的,趙三思也就那麼象徵性的心虛一下,下一瞬就變了臉,“有朕在,愛卿怕什麼,是不信朕麼?”
&esp;&esp;徐映敏心跳驟然一停:娘喂,小皇帝這話太蘇了。
&esp;&esp;半晌,徐映敏才低頭費力道:“臣不敢。”
&esp;&esp;趙三思看了他一眼,又假惺惺地幽幽嘆了一口氣,“讓你當著這些有錢人家說說這江南興修水利之事又多缺錢,這也不算哭窮,而是事實。此工程浩大,具體要投進多少銀子相信你也預估不到。朕自然要未雨綢繆。”
&esp;&esp;這話不難理解,徐映敏理解之後其實也是贊同的,若是這個出頭人讓他當,他舉雙手贊同。
&esp;&esp;“皇上這番打算真是深謀遠慮。”馬屁是拍的,但委婉的拒絕也是要有的,“只是,臣並不是什麼出挑的人,即便如此說了,怕是也無人搭腔響應,依臣看,這事借丞相之口,怕是更好。”
&esp;&esp;至於好朋友,就是拿來出賣的。
&esp;&esp;“愛卿此言差矣。”趙三思毫不猶豫地反駁了他,“江南水利之事由你負責,具體是如何,只有愛卿最清楚。讓丞相當著朝臣提此事……”
&esp;&esp;趙三思頓了頓,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愛卿,聽聞你與丞相是好朋友?”
&esp;&esp;徐映敏不解,“算是吧。”
&esp;&esp;“那愛卿此言就是陷丞相於不義了。丞相是先帝欽點的輔佐大臣,朕登基到現在,朝政之事多仰仗丞相,丞相如今在朝中的地位看似固若金湯,實則危矣。”
&esp;&esp;徐映敏臉色沉了下來,他是個聰明人,遊離在皇城權利漩渦外,看得也透徹。
&esp;&esp;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esp;&esp;古往今來,有多少扶持帝王上位,卻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名臣將相。
&esp;&esp;這才是真正的伴君如伴虎。
&esp;&esp;趙三思沉默了片刻,又再度開了口,“朝廷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丞相,只要朕羽翼豐滿,暗中伺機而動的人就會上趕著挑他的錯,離間我們君臣。今日這話若是讓丞相說了,少不得又要被人參一本,他多管閒事了。”
&esp;&esp;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