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照打斷了他,“我賞張太醫東西,難不成是想賄賂張太醫?”
&esp;&esp;張太醫忙搖頭,“微臣不敢這般想。”
&esp;&esp;顧夕照抬手讓他起身,“再過兩日,便是除夕,我對你的賞賜,是高興。至於高興什麼……張太醫應當明白才是,我肚中的龍胎可多虧了張太醫的照拂了。”
&esp;&esp;張太醫愣了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才接過顧夕照手中的錦盒,“微臣謝夫人賞賜。”
&esp;&esp;“張太醫不必同我客氣。”顧夕照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臨近年關,張太醫怕是忙的,我也不多留張太醫用茶了。”
&esp;&esp;“不敢。”張太醫客氣地應了,又躬身行禮告退。
&esp;&esp;顧夕照目送著他出了殿中,讓蟬兒吩咐宮人將人送至宮門口。
&esp;&esp;到底是經了事,蟬兒如今性子也穩妥了不少,將人送了出去,回來時把殿門關緊了,才小聲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夫人,張太醫也算是咱們的人了,您為何瞞著這香包的事?”
&esp;&esp;顧夕照又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端著手邊還有些溫熱的茶盞抿了一口,“林三小姐雖早同咱們透過氣,但明韶公主那日來,我並沒設防,我只是覺得小淮安王出事蹊蹺,才讓你們細查。這香包無憑無據,明韶公主大可推的一乾二淨。”
&esp;&esp;再者,明韶公主的底細藏的太深太深,若是貿然拿此事做文章,只怕會打草驚蛇,還不如……以靜制動。
&esp;&esp;蟬兒雖然沒有顧夕照那般通透,但也想得明白顧夕照的話,沉默了片刻,才氣呼呼地道:“這明韶公主到底為的哪般?那日夫人還未她說話了,如今卻這般害夫人。”
&esp;&esp;顧夕照放下茶盞,“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明韶公主所作所為,定有她的考量,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esp;&esp;蟬兒努了努嘴,過去給顧夕照捶了捶肩,“奴婢是為夫人不值。”
&esp;&esp;顧夕照不說話了,手又習慣性地去撫摸肚子,摸到一半,才像想起什麼來的,收回了手。
&esp;&esp;當年趙瑾給了她兩顆秘藥,如今都用了,這龍胎不得不落了,她不能在等旁人來動手,要找機會給人動手才是。
&esp;&esp;是夜,承乾宮。
&esp;&esp;自打二十五就歇了早朝、停了功課的趙三思難得過了幾日無事一身輕的日子,也不用擔心早起的事了,晚上和顧夕照依偎到了一塊,她就變成了纏人精,不是在被窩裡瞎樂地滾來滾去,就是纏著顧夕照說這說那。
&esp;&esp;今日亦不例外,等到花容兩姐妹下去了,趙三思又開始拉著顧夕照說她小時候的趣事了。
&esp;&esp;奈何顧夕照一心記掛著如何引魚兒上鉤的事,對趙三思的喋喋不休也是聽得有一搭沒一搭,心不在焉地十分明顯了。
&esp;&esp;眼瞅著自己說什麼,自家貴妃都是一副敷衍的模樣,趙纏人精就不開心了,在被窩裡負氣地滾了兩圈,然而即使她滾到了貼著牆面去了,顧夕照也沒注意到她的不高興,她又只好不動聲色地滾回來,暗搓搓地往顧夕照身上滾。
&esp;&esp;趙三思雖然這皇帝當得廢寢忘食,但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她也沒少吃,不僅個子拔高了,整個人都圓潤了,眼下整個人都趴在顧夕照身上壓著她,這沉重的負擔讓她不得不回神,看著這個兩手扯著被子,昂著頭直直看著自己的小傻子,顧夕照當真是不知該做何反應。
&esp;&esp;“……好端端,皇上做什麼呢?”
&esp;&esp;趙三思嘟著嘴,“你先替我問問我的夕夕,她在想什麼?”
&esp;&esp;顧夕照聽著這個羞恥的疊詞稱呼,抬手覆在眼睛上,“……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這樣的名字。皇上要實在想叫我的名字,私底下可以像我母親他們一樣,叫我阿照。”
&esp;&esp;趙三思輕哼了一聲,“我對夕……照照來說,是不一樣的,叫阿照一點都體現不出我的與眾不同。”
&esp;&esp;顧夕照拿開手,推了推她,“總之,不許叫夕夕,也不許叫照照,一點都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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