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渾身溢位生人勿近的寒意。
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令他接受不了。
何堂主忍不住往黑暗中縮了縮身體。
他心中暗罵自己,就不該接巡邏的任務,不然怎麼會遇到這個殺神。
也不知道周禮會不會信守承諾,放他一馬。
“砰!”
周禮一拳打在何堂主腦袋上。
何堂主當即倒下去,昏迷不醒。
周禮隨之出了房間,躲開崗哨的眼睛,翻身上屋頂,順著何堂主交代的地址過去。
他的身體輕盈如燕,在房頂上前後翻騰,沒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環顧一圈,躲開崗哨的眼睛後,閃身進門。
易師爺的房間佈置得相當簡潔,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書架。
地上清掃的乾乾淨淨,書架上的書籍擺放得井井有條,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的嚴謹。
不愧是做管賬的,就是一絲不苟。
周禮管不了那些,將他的床單被子全部掀開,就是床底下也沒有放過。
一陣翻找,也沒找到那本賬簿。
書架上都是些大學中庸之類的常見書籍,順著書名找下去,一無所獲。
按理說這麼重要的東西,易師爺既然不能帶在身上,那他一定放在一個隨時能拿到的地方,以備幫裡查驗。
但這個地方又不能引人矚目。
會不會有暗格呢?
以前的小說裡都有這樣的描寫。
周禮順著牆壁輕輕敲打,忙活好久,還是徒勞無功。
到底會在哪裡呢?
周禮的目光在整個房間搜尋。
這時,書架上的一本《道德經》吸引了他的目光。
照理說,書架上的書很多,一本普通的《道德經》跟其他書沒有什麼不一樣。
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本書的書皮有點新。
若是易師爺真的愛看書,那這本書應該跟四書五經一樣,因為經常翻閱,顯得舊。
除非,它是新加進去的。
周禮慢慢將那本《道德經》抽出來,仔細一看,竟真的只是包了《道德經》書皮的賬簿。
翻了幾頁,裡面詳細記載著海沙幫最近一年時間的賬務往來。
不乏與江湖上其他門派的一些交易記錄。
在賬簿的最後幾頁,周禮終於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嘉靖二十五年五月三十日,於華亭縣與扶桑交易正鹽一萬斤……”
“嘉靖二十五年九月十三日,於東海之濱售賣一百五十套甲冑給汪直……”
“嘉靖二十五年十一月,出售鐵礦石十萬斤給扶桑大將軍松浦隆信……”
……
這幫混賬,不僅一直跟海盜有勾結,還早與扶桑的本土勢力搭上線了。
周禮一頁頁看下去,心頭火起,一劍直接斬開房門。
好多人前赴後繼抵抗倭寇,他們倒好,不幫忙不說,還一直扯後腿,倒賣物資。
賣國賊無疑。
不殺不行。
“什麼人?”
院子裡的海沙幫眾終於察覺到了異樣,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殺你們的人!”
周禮將賬簿放在胸口,冷冷地看著這些海沙幫的下層人員。
或許他們知情,或許他們不知情。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幫兇。
提著清泉,朝人群殺去。
這些放哨的幫眾倒有一些血勇,仗著人多,也提著刀朝周禮砍來。
但他們哪裡是周禮的一合之敵。
劍氣縱橫之間,幾十個幫眾斷手的斷手,斷腳的斷腳,殞命的殞命,根本對周禮造不成任何傷害。
更多的海沙幫成員衝進來,待他們看見滿地的殘肢和鮮紅的血漬,聽到幾聲同伴的悲鳴,紛紛止住腳步,不敢上前。
說到底,他們雖然是畜生,但畜生也會畏懼死亡。
“怕什麼?他只有一個人!誰若傷了他,賞黃金千兩!殺了他,賞黃金萬兩!”
海沙幫的長老全闡明一見周禮出現在易師爺的書房就知道大事不好。
不管他有沒有找到賬簿,他都不能活著。
海沙幫走私私鹽,利潤豐厚,萬兩黃金不過小意思而已。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般底層幫眾一向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