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這些時日受苦了。”

周禮砍斷鎖鏈，將天門道長攙扶起來。

多日的囚禁與擔心，不停消耗著這位老人的心神。

此刻的他，比實際上蒼老許多。

“我還好……主要是你兩個師兄，哎。”

周禮偏過頭去，遲百城與建除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口，顯然被折磨得不輕。

“對不起……我來晚了。”

周禮感到很愧疚，如果他能早幾天回來，或許他們就不會被抓，也不會受折磨。

“不礙事的，還是小師弟你厲害，把這些叛賊一網打盡，師兄就沒有這個本事咯。”

遲百城揮舞一下手臂假裝沒事，但劇烈地疼痛讓他呲牙咧嘴。

“那必然的，不然就是我們救他了。”

建除接過話頭，疲倦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

周禮明白他們是不想讓自己和師父擔心，所以明明很痛苦，卻表現得毫不在意。

“你們就別開玩笑了，我找兩個弟子扶你們去養傷，沒好之前不許起床。”

“那我們倆豈不是可以休息好多天？想想真是開心呢。”

“讓你們休息三年好不好？”

“好啊，我早就想這樣了。”

天門道長看著三人插科打諢，嘴角翹起一抹微笑。

……

山道和廣場上已經有弟子在清掃血跡和屍體。

天門道長望著這一幕，不由地悲從中來。

“幾個狼子野心之輩，害我泰山損失慘重啊。”

師父，這些人都是我殺的。

“這些人鐵了心跟隨玉磯子，養也養不熟，不如再招新人。”

周禮安慰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也只是年紀大了，見不得有人死去。”

天門道長感慨道。

“怎麼會？師父您正是春秋鼎盛，大展宏圖的年紀，哪裡老了？泰山派還要靠您引導呢。”

“你這滑頭，就會逗師父開心。”天門笑罵道。

周禮見天門終於笑了，也在一旁賠笑。

“說真的，經此一遭，老道我有一個想法。”

天門道長看著周禮，語氣十分認真。

“請師父明示。”周禮恭敬道。

“我想讓你做泰山派副掌門，再過幾年，就傳位給你做掌門。”

周禮吃了一驚：“師父，會不會有點突然？”

“你此次撥亂反正，挽狂瀾於既倒，泰山上下，誰敢不服？正好藉此機會宣佈。”

天門道長顯然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方才說的。

周禮心頭有些忐忑，自己一人倒還無所謂，但揹著門派榮耀和幾百人前行，責任重於泰山呀。

等下，好像有什麼不對。

“是不是怕自己做不好？”

“是。”

天門道長像是緬懷什麼，良久才說道：“我當初從你師祖手中接過重任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夙夜憂嘆。”

“師父沒有本事，不能發揚光大門派，以致你幾個師叔祖瞧不起。”

“好在師父收了你為徒，師父相信，你一定可以振興泰山。”

周禮再不遲疑：“徒兒必將光大泰山。”

“好！”天門道長拍了一下週禮的肩膀，“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我嗎？”

天門道長與他亦師亦父，如今更是將最重要的泰山基業交付於他，周禮豈能不感動。

“話說，你對門派的發展有什麼計劃沒有？”

“？”

周禮有些茫然，怎麼師父你思維這麼跳躍的嗎？

上一秒讓我做副掌門，下一秒就要我拿出門派計劃？

“雖然左冷禪做事不地道，可他當初接手嵩山派的時候，比你的家底薄多了，如今還不是蒸蒸日上，只弱於少林武當。”

“現在江湖上說起嵩山派，誰不是豎起大拇指，叫一聲好威風。”

天門道長話裡話外充滿對嵩山派的羨慕和嫉妒。

“我知道師父你很急，容我仔細想一想。門派發展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

周禮不得不打斷天門道長的幻想。

他被壓制得太狠，一朝得勢，巴不得今天定計劃，明天就能實施，後天見到成果，再過幾天比肩少林武當。

人家嵩山派好歹兢兢業業發展了幾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