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英就是在這時候開口的。
“湘湘,告訴你個好訊息,孫耀祖真他家裡商量好了,要娶你進門,你這丫頭可是真有福氣。”
林光明也附和:“下鄉去地裡幹農活累人,你個小丫頭挨不住,能嫁進廠長家裡很不錯了。”
他清楚,和前妻生的閨女要不是憑著這張臉蛋,哪能被廠長兒子看上啊。
“可他不是偷看女澡堂嗎?這樣的男人誰敢嫁?”林湘裝著怯生生的模樣道。
林光明喉頭一哽,只覺得這丫頭蠢:“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嫁過去了,好好讓他收心不就成了。”
孫耀祖今天可是找上自己和愛人,承諾只要林湘嫁過去,他就能讓自己在明年的職工等級評級中再往上升一升。
林光明卡在三級工的位置也好幾年了,要是能升上四級工,工資和福利能漲不少,就是在廠裡的地位也能高一頭。
更別提,孫耀祖還能幫襯小叔子,以後建新在廠裡也有往上爬的機會。
作為一家之主,林建新越琢磨越滿意,當即拍板:“行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你聽安排就是,我跟你媽已經替你看好了,三天後就和孫耀祖去把證扯了,到時候孫家在國營飯店擺酒席,也熱鬧熱鬧。”
林湘深知林光明的暴脾氣,自己要是敢反對,很可能直接被他鎖在家裡,到時候綁著出嫁,她得周旋著來。
等賀大娘那邊把婚事敲定,開好自己的介紹信,她抓緊時間就得走。
不過,對於這門親事,林湘還沒激烈反對,屋裡另外有人高聲反對,林楚楚聽到孫耀祖娶林湘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著急道:“爸,媽,憑什麼林湘嫁啊?你們不是忘了我比她大幾個月,我可還沒嫁呢!”
林楚楚一向眼紅林湘被廠長兒子看上了。
她在軋鋼廠是個臨時工,每個月工資只有十八塊,遠遠比不上正式工的待遇,偶爾經過家屬院的二層小樓,見到廠長家的獨門獨院,寬敞氣派的房子,眼中只有羨慕。
這個破家她也待夠了,更不想擠在狹小擁擠的屋子裡,翻個身都困難。
可是,偏偏是林湘被看中了。
“你湊什麼熱鬧?”邱愛英看著閨女,只覺得不爭氣,孫耀祖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閨女爭什麼爭,直接用手推著她進屋,低聲勸道,“媽會給你張羅其他的,咱們找個好男人。”
“媽,我可不想嫁那些一級工,工資都沒幾個錢,到時候還住這種地方,養活一大家子。我想嫁孫耀祖,你別讓林湘嫁了,讓我嫁吧。”
“你胡說什麼!”邱愛英眉頭緊鎖,在閨女耳畔低語,“孫耀祖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又好色,還愛動手打人,就連女人都打,你嫁過去能有什麼好的?”
“那肯定都是瞎說的,多少人眼紅他出身好,就想著說人壞話。”林楚楚才不信,他見過孫耀祖,那人除了富態些,挺多時候都笑眯眯的,說話也風趣有意思,跟那些傻愣愣的呆子不一樣。
邱愛英差點被閨女氣得仰倒過去,指腹戳著閨女額頭,直接下了最後通牒:“你少給我胡思亂想,這是林湘的親事,你給我老實點,等下鄉這事兒過了,我騰出手來會給你物色個合適的物件。”
邱愛英一雙兒女,兒子沒有工作面臨下鄉,她費了多大心思才連哄帶勸忽悠林光明同意讓林湘讓出工作,解決了兒子的事,還得操心閨女的婚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真是沒個消停。
她當真心累。
因為林湘表現得還算順從,雖說沒有直接答應和孫耀祖的婚事,可也沒有激烈反駁,林光明並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一大早,林湘趁著上工前的時間,去了一趟郵局。
昨天孫耀祖隨口一句話令林湘想起來軋鋼廠是孫耀祖他爸主事,可是副廠長其實一直和廠長暗中較勁,孫耀祖在廠裡乾的那些壞事,偷看女澡堂沒法鬧大,可還有別的事情能鬧大。
在郵局買了信紙信封,林湘就在這裡匆匆忙忙寫了一封信,言簡意賅寫清楚了孫耀祖在廠財務科期間的種種惡行...依靠著書裡的劇情,林湘適當點出些證據,這邊用佚名的名義寄出舉報信給軋鋼廠副廠長秦義威。
自己穿過來也只是一個無權趨勢的普通人,廠長這種級別的打架,總得讓他們自己鬥,正好也是為廠職工除害了。
而一直屈居人下的副廠長終於逮到了能將事情鬧大,讓孫廠長元氣大傷的證據,林湘想起書裡對這位副廠長的描述,篤定他不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寄完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