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聞少池一腳踹開宜歡苑的大門,直奔堂屋,“你給本王滾出來!”
日上三竿,他終於酒醒,早膳都還沒用,庶妃沈素素就哭哭啼啼地來暢春苑將昨日在宜歡苑發生的事情,添了些誇張說給他聽了。
聞少池原本就還有些宿醉後的不適,再加上沈素素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樣,讓他一下子怒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沐雲歌,你別敢做不敢當!”沈素素亦步亦趨地跟在聞少池身後,面上神情甚是得意,“我說過,王爺醒了就會要你好看的!”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堂屋,卻看見沐雲歌正面色如常地坐在正中的圈椅上喝著茶。
聞少池一看沐雲歌那幅優哉遊哉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翻手就掃落了沐雲歌剛剛放下的那盞茶,青白瓷的蓋碗“哐當”一聲碎了一地!
“沐雲歌!”聞少池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本王問你!宴請將軍府的銀子,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沈素素告訴她,沐雲歌不光不同意拿嫁妝出來墊付酒宴的花銷,甚至還口出狂言,讓他倆“滾”出宜歡苑!
“星月!”沐雲歌站起身,輕聲喚來星月,“把這些收拾出去,小心紮了手。我和殿下、庶妃說幾句話,你們都不用進來。”
看著地上的碎片,她眼裡滿是心疼!
那個茶盞還是在沐王府她就用慣的,景德鎮游龍穿花的青花瓷茶盞!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茶盞,足足能抵晉王府那幾間鋪子了。
星月知道茶盞珍貴,也是滿眼惋惜地拿來小掃帚,把茶盞碎片都掃在一起,用了個木盒裝起來,便出去了。
沐雲歌這才抬眸看了看滿臉怒氣的聞少池,淡淡問道:“誰跟你說我不給銀錢的?”
聞少池厲聲問道:“莫非還是素素冤枉了你不成?”
沐雲歌燦然一笑,絕美的容顏有些晃著聞少池的眼,“妾不知庶妃是如何編排的,自然不知道她有沒有冤枉妾。”
“知道你會裝,沒想到你能裝到睜眼說瞎話!”沈素素一下急了,“昨天,我來問你要些銀子,殿下答應過幾日便要設宴款待將軍府的親戚們,沒曾想,你不光不給銀子,反而讓妾滾!”
“沐雲歌!你說,我說的這些可曾有半句是假話?”
她越說越急,“我就知道,若是殿下獨自來宜歡苑問罪,你指定會將昨天說的話推得一乾二淨!哼,可你沒想到我也會跟著來與你對質的吧!”
沐雲歌斜睨了眼沈素素,唇角一勾,笑道:“偌大的晉王府都是殿下的,殿下要宴請賓客,自然會從晉王府的中饋銀子出,我又何必去做那個壞人呢?”
“對啊......”聞少池怔了怔,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不對,賬房的先生不是說中饋沒有銀錢了嗎?”
他心中暗道,沐雲歌說得沒錯,偌大的晉王府,又有哪樣不是他的呢?
沐雲歌只是代為掌管財務,委實沒有必要為難他和沈素素。
“賬房先生說的那是現銀吧。”沐雲歌微微一笑,重新坐回圈椅上,“今兒一早,妾便將管著的王府閒置的物產賣了點兒,換成現銀都給殿下預備好的。”
說著,沐雲歌便朝前廳牆角那十幾個大箱子處示意,“殿下大可以過去點算點算,宴請賓客可還夠用?”
聞少池轉頭看向牆邊,果然那裡擺著十幾個開啟的大箱子,裡面滿滿裝的都是一錠錠白銀,粗略看上去,至少也有上萬兩!
這些白銀,莫說宴請將軍府眾人,便是將文武百官都請了來,那也是足夠的。
聞少池心中一喜,甚至都忘記了問問沐雲歌到底是賣掉了晉王府哪些物產。
他轉頭笑嘻嘻對沈素素說道:“素素,我就說王妃她沒那麼大膽子吧,你看!設宴的銀兩她不都乖乖準備好了嗎?”
沈素素滿眼狐疑,她走到那些放銀錠的大箱子旁邊,一個一個逐一檢查。
生怕沐雲歌做了假!
“少池,昨日她真的有讓我們倆滾出宜歡苑!”沈素素檢查完銀錠子,仍有些悻悻說道,“殿下總不會因為她拿出了銀子,便恕了她不敬之罪吧!”
她是萬萬沒想到,沐雲歌真的願意拿出銀子給聞少池設宴款待將軍府。
原本是一定要聞少池來問罪沐雲歌的,但現在的感覺卻像是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反而顯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
聞少池瞥了眼沈素素,“昨夜,本王喝多了些,到底是怎麼回的暢春苑,卻是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