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明日你必須到場,否則......”聞少池面罩寒霜,雙眼直直逼視著沐雲歌。
沐雲歌抬眸,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妾不到又會如何?”
她忽然有些後悔。
後悔自己都重生一次了,遇事還是不夠冷靜。
方才小廝來宜歡苑傳話時,她竟然會以為是長兄有了訊息,聞少池才用了個“令”字,怕她錯過。
所以,她便著急忙慌地就趕到了這個她根本不想踏足的暢春苑!
原來還是她自己太善良!
到了這裡沐雲歌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聞少池想向即將凱旋歸來的太子殿下示好,明日準備設酒宴替太子殿下接風洗塵。
聞少池要求沐雲歌到場,陪他在太子殿下面前上演一出夫妻恩愛的好戲!
聽到沐雲歌反問,聞少池握著椅把的雙手已經骨節泛白,“你真當本王不敢休了你?”
若不是近日朝中,有好些個言官在陛下面前說晉王殿下寵妾滅妻,他又何需特意設下這場特殊的“接風宴”?
太子殿下凱旋歸來,他其實並無一絲喜悅。
只是,如今朝中唯有太子殿下的話能重於千鈞。
若是太子殿下在父皇面前說上一句,晉王夫妻恩愛,晉王並無寵妾滅妻之事,那自然要比他向父皇解釋千萬遍來得有用!
沐雲歌眼中忽然現出一絲嘲諷,“休我?”
此時聽到聞少池終於說出休妻的話,沐雲歌甚至連自謙的“妾”字都不想稱了。
雖然被休,她知道她很可能保不住自己那些嫁妝,可是如今她早已將部分嫁妝換成了盛京裡的那些票號銀莊!
將來回雲南時,那些房屋、田產可能無法帶走,但是全國暢行的票號銀莊,那才是真正的財富!
聞少池皺著眉,雙眸異常冰冷,“對!若非本王憐你自雲南府遠嫁而來,憑你的所做所為,自然能休了你!”
沐雲歌側了下身子,冷冷問道:“不知殿下要以哪一條休了我?”
夏日的陽光正好,隔著暢春苑前廳的窗欞照了進來,正好映在沐雲歌的臉上。
發自內心的寒冷,卻讓沐雲歌看上去肌膚勝雪。
聞少池盯著她:“自然是以無子、口舌、妒忌和惡疾這四條!”
“欲加之罪,倒還真的不少!”沐雲歌笑了,“說我無子,敢問殿下洞房花燭時,你去了哪裡?說我口舌,晉王府只有我和庶妃兩人,又有何口舌?說我妒忌,敢問大炎朝可有嫡妻妒忌小妾的?再說惡疾,我無非想要個清閒,這也算惡疾?”
此話一出,聞少池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他是沒想到沐雲歌會如此抗拒被休!
果然還是沈素素說得沒錯,沐雲歌她就是怕自己的嫁妝帶不走而已!
聞少池強詞奪理,“七出,你便犯了四條!本王只看結果,不問因由!”
沐雲歌冷哼一聲道:“不過,既然殿下已經說出了休妻的話,那便請你奏請陛下。當初你我是陛下賜婚,那自然休妻也要陛下首肯方可!”
聞少池有些惱羞成怒,“陛下國事繁忙,豈能為如此兒女之事下旨?沐雲歌!你快莫要再伶牙俐齒了,你要清楚的是,若本王休了你,你的那些嫁妝也休想帶一分走!”
“呵呵。”沐雲歌是真的又笑了,“果真是惦記著我那點子嫁妝啊!不過,若是你真的能休了我,那些嫁妝,便當我送給你的!”
跟那些個身外之物的嫁妝相比,沐雲歌還是更喜歡雲南的藍天白雲!
也喜歡沐王府中那醇厚的親情!
“你!”聞少池氣得站起身來,怒道:“給本王將沐雲歌帶回宜歡苑,未得本王允許,不得出宜歡苑半步!”
聞少池心中也清楚,如今明顯不是他休妻的最好時機。
不光是此時朝中本就風言風語,又有言官彈劾他寵妾滅妻,此時休妻,豈不是正落了那些言官的口實。
更因為,沐王府的財富和兵馬,甚至連當今陛下都已開始覬覦,何況是他?
若他此時休妻,那不是擺明了要和沐王府那邊斬斷所有聯絡?他那些更大的謀劃,豈非立時便成為泡影?
休妻,那是一定要休的!
但不是現在!
聞少池又想起,沐雲歌剛剛被侍衛們推搡著離開的時候,她眼中那滿是鄙夷的神色。
他真是越想越煩悶,越想越惱火,忍不住就抓起身旁的茶杯,“砰”地一聲,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