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趕緊將書房門輕輕推開,躬身對沐雲歌道:“王妃娘娘,請!”
他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面色也有些怪異。
細看之下,沐雲歌竟發現飛魚腰間竟也沒有佩戴腰牌。
她忽然醒覺。
晉王寢殿中的人,難道是他?
從寢殿過來這一路無人,莫非還真是飛魚的刻意安排?
沐雲歌意有所指的斜睨了飛魚一眼,方才微微笑了笑道:“有勞。”
飛魚側身讓她,眼神卻開始變得閃躲起來。
他不知道沐雲歌剛才進寢殿時,是否有看到他藏於樑上,只覺得沐雲歌看他的眼神著實有些怪異。
沐雲歌轉身從彩畫的手中接過準備好的食盒,吩咐道:“彩畫,你在門口候著。”
彩畫福了福身,應聲是便與飛魚一起站在書房門口。
沐雲歌抬腳跨進書房的門檻,迎面便看見聞少池坐在正對房門的書案上,身後是一排書架,上面放滿了各種書籍。
聞少池身旁,正是庶妃沈素素,她半倚在圈椅上站著。
沐雲歌頷首,沈素素卻故意扭過頭不看她。
待她徑直走到聞少池的書案旁時,沈素素才滿臉不情不願地曲了曲身子,算是給她行了個禮。
“你來做什麼?”聞少池也不抬頭,佯裝作繼續在看著書案上的文稿。
聽起來,他的聲音充滿了疏離和不耐。
沐雲歌也不落座,將那個紫檀雕花的食盒放到書案上,眼角餘光又將書房掃視了一週,“妾聽聞殿下近日公務繁忙,加之近日又春雨綿綿,恐殿下溼氣入身,妾便讓彩畫做了些薏米糕和紫薯山藥糕來。”
上一世,沐雲歌於大婚時便被聞少池那異常俊美的外貌所深深吸引。
當她嫁入晉王府後,便整日跟府裡的老僕人們各種打聽,打聽晉王的喜好,打聽晉王幼時的興趣等等......
後來,她是從聞少池的的乳母徐嬤嬤口裡才得知,他最喜歡吃一些精緻而又好吃的甜品或糕點。
尤其是薏米糕和紫薯山藥糕這兩種。
因為這兩種糕點是晉王的生母賢貴妃娘娘在他幼時常做給他吃的。
“哦?”果然,聞少池聽到這兩種糕點後抬起了頭,眸中還隱隱藏著一絲欣喜,“沒想到王妃的婢女還會做這兩種糕點?”
聞少池十五歲時,皇帝便封他為晉王,並賜居晉王府。
離宮開府,他便再也沒能吃到賢貴妃娘娘親手做的糕點。
一是因為開府後,他若是進宮探望也需向陛下請旨,二是賢貴妃娘娘把精力給了自己更疼愛的秦王。
所以,在聞少池心中,吃那兩樣糕點不光是幼時甜品,吃得更是一份母愛。
如今年歲漸長,母愛漸消,聞少池每每想起也是頗多感慨。
偶爾他實在是想吃這一口時,曾讓晉王府內的廚娘們嘗試著做過。
但晉王府雖傭人僕婦眾多,卻都做不出以前他在宮裡吃的那種味道,所以他也許久都沒有讓人再嘗試做過。
此時一聽沐雲歌的婢女竟然會做這兩種糕點,他不禁有些喜出望外。
“殿下,妾新買回來的這個婢女,她做的糕點實在讓人回味,所以妾特讓她做了些給殿下送來。”沐雲歌柔聲說道。
沐雲歌早就讓張嬤嬤花錢買通了宮裡御膳房的廚子,將賢貴妃娘娘當年做這兩樣糕點的配方拿出宮來。
在張嬤嬤多次試做下,才讓這兩樣糕點既保持了賢貴妃做慣的口味,又讓特意加的那些物料不易被察覺。
“嗤!”一直倚在聞少池椅子旁的沈素素不由輕哼了聲,“一個剛買來的小小婢女,還能做出什麼好吃的糕點來?只怕是她都沒見過宮廷裡的糕點長什麼樣呢!”
此時的沈素素心中,真是恨毒了沐雲歌!
以前她還以為沐雲歌真的軟糯,又沒有什麼和她爭寵的意思,要不是覬覦她那筆豐厚的嫁妝,她甚至都想過,只要沐雲歌交出晉王府掌事權,就尋個偏僻清幽的院子讓她去那裡自生自滅算了。
可如今的沐雲歌,不僅牢牢把住晉王府的掌事權,還害得自己被整個將軍府的人咒罵。
昨兒三姨娘還傳信給她,說將軍府兩位嫡女議親時,對方知道沈素素的聘禮後,都沒了下文。
三姨娘在信中真是好好揚眉吐氣了一番,可沈素素她知道,若兩位嫡姐再尋不到合適的人家,那她和她孃親指定會被嫡母想法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