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抬眼望了望天,柔聲說道:“到底也是晉王爺想表達對沈姑娘的深情厚愛。如今時辰已到,夫人趕緊讓沈姑娘梳妝打扮一番,本宮也該回王府去候著她的那杯進門茶了。”
沈夫人聞言,眼中的怨毒更甚。
兩位嫡女也是皺著眉頭,一臉苦相。
沈素素眼中雖鎖滿疑惑,但此時她尚未嫁入晉王府,還只是將軍府的庶女,還輪不到她說話。
將軍府其他的妾室和淑女們則眼中多是羨慕、嫉妒......甚至還有恨!
只有三姨娘此番覺得沈素素給她掙回來好大的榮耀般,連帶著看其他妾室的目光也有些倨傲了起來。
沐雲歌回到晉王府,也不過才剛到酉時。
晚霞漸隱,秋風又起。
晉王府各處院子的大紅燈籠漸次亮起。
王府內的丫鬟、小廝僕婦們在前院的承運門前跪了一地。
“砰!”
茶盞摔碎於地的聲音。
隨後承運殿內又傳來聞少池怒氣衝衝的吼聲,“是誰給你的膽子將整個晉王府的所有家底都拿去下聘的?”
沐雲歌挺直了腰身跪在殿內,雖然眼眸低垂,面上卻是風輕雲淡地回話,“是殿下讓妾這樣做的啊。”
上一世,她可是記得聞少池是將她沐王府陪嫁的十里紅妝都拿去做了沈素素的聘禮。
唯一沒送去下聘的便是那件軟甲,當時聞少池一見便視若珍寶,自己拿去穿了。
偏偏那時候的她既怯懦又對這個玉樹臨風的晉王一眼沉淪!
所以她也並未太過在意,反倒是星月那丫鬟心痛了好長段時間。
“本王何時讓你這樣做的?”聞少池被沐雲歌氣得差點站立不穩。
剛剛王府賬房總管李先生急匆匆來稟告他,如今府內除了沐雲歌的嫁妝外,其他所有的金銀珠寶都被沐雲歌裝了箱,送到沈大將軍府做聘禮了。
“今日清晨啊。”沐雲歌笑了笑,“殿下莫非忘記對妾說過的那些話?”
聞少池雙眼一閉,這才想起來,早晨他是曾告訴過沐雲歌讓她準備一份厚禮,要去沈大將軍府下聘。
可他是真沒想要,這份厚禮,會有如此之厚!
“本王確實讓你備一份厚禮,但不是讓你將整個晉王府的財物都搭上去啊!”聞少池已經有些氣急敗壞,“就你這樣不懂規矩,還配執掌晉王府的中饋嗎?”
沐雲歌雙手交疊磕頭拜下,“殿下,妾是將近年來其他王爺娶妻的聘禮單拿來對照著辦的。”
聞少池口不擇言,“沐雲歌!本王今日下聘豈能和其他王爺娶妻來攀比?”
他完全要被眼前這個蠻夷之地來的王妃給氣瘋掉,晉王府剛剛才為了迎娶她這位沐王府千金,已經是花掉了大半積蓄,她可倒好,今日無非是納個妾,她竟然比照親王娶妻的禮單來下聘!
沐雲歌緩緩抬眸,眼中滿是惶恐,“妾聽殿下說過,殿下與那沈姑娘早就情投意合,若非陛下賜婚你我,晉王妃便是沈姑娘,所以妾才以為殿下是想以平妻的厚禮去將軍府下聘的。”
聞少池一怔,“平妻?你真的會當她是平妻?”
本以為她是傳聞中那個怯懦毫無主見的沐王府千金,結果初見面她就敢問他要回婚書。
廟見禮前以為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晉王妃,結果她以一舞“鳳凰浴火”傳頌盛京。
今日清晨她提醒他沈素素是庶妃,是妾的時候,他以為她定是後院爭寵、拈酸吃醋的正妻而已,結果,她又替他舉晉王府所有財力,以妻室的聘禮去納徵!
沐雲歌抬眸,滿眼竟蓄滿淚水,“妾既已嫁入晉王府,自然事事求殿下滿意。若殿下不信,便請奪了妾的管事權便是。”
她這句話說得是半真半假,想要保護沐王府的家人,目前她還不能太過違逆晉王。
至於晉王府管事權,她知道就算是沈素素也不願去當那個無米下炊的巧媳婦兒。
而且聞少池也定不會真的奪了她的管事權,因為現在晉王府現在能動用的財物加一起也抵不上她嫁妝裡的那顆夜明珠。
聞少池定是希望接下來她能將自己嫁妝拿出來,貼補晉王府開支的。
聞少池眸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沐雲歌,只覺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絕美姿容的晉王妃了。
恰好門外聞少池的近身侍衛飛魚傳話,“殿下,沈庶妃的轎子已到晉王府大門。門房請殿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