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曲額頭的印記太過明顯，黑細條在他蒼白的臉色上十分突兀。每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看見，也都大致能猜出來那是魔族的標記。

一個長老道：“你這個修真界的叛徒，跟魅族勾搭在一起，現在居然還敢踏入修真界！真是不要臉！”

另一個長老道：“真是若水宗教出來的好徒弟！”他說完眼睛還瞟向玄冥。

“若水宗？”泯曲發出一聲冷笑，“你是說那個什麼也不願意教我的若水宗麼？你去問問我哪一點像是若水宗的人了？我在若水宗待的最多的地方是床！我只能躺在床上。”

泯曲說話的聲音裡充滿憤怒，他一邊做著誇張的手勢和表情，極力顯示他的不滿。

末了他說：“別把我跟若水宗扯到一起去！我嫌棄得很。”

後半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身體向前傾，臉上一副嘲笑和不屑的表情，那幾個字很艱難從他的嘴角里蹦出來。

一個一個字蹦到玄冥的心裡，他的心像是彈力袋，被重重的石頭拽著往下墜，極限拉扯的感覺讓他很痛。

現場安靜了幾秒鐘。

“你真是這樣想的麼？”玄冥吞嚥了幾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

“是。”泯曲回答沒有半絲猶豫。

“你也是真的墮魔了，是麼？”玄冥繼續問。

“是。沒看見嗎？這都是我的部下。”泯曲左右看了下自己身邊的黑衣人。

玄冥用力深吸了一口氣，他道：“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是不是血蠱讓你改變了心性？還是它控制了你的思想？”

泯曲像是沒有注意到玄冥強忍的情緒，他表現得毫不在意，道：“哈哈哈哈！什麼狗屁血蠱，你可是小瞧我了，區區血蠱只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

玄冥憋了會，撒開腿就往前衝去，目標就是泯曲。他速度極快，但有個原本站在泯曲身後的黑衣人反應更快，在玄冥快要接觸到泯曲時擋在了泯曲前面。

“不得對月魔殿下無禮。”那人說。

玄冥被那人擋著，眼神卻毫不示弱，他直勾勾地看著泯曲，咬牙切齒道：“我，不，信！”

“不信什麼？現實擺在你眼前，有什麼不信的？”

“除非你讓我親自感受到你身體裡沒有血蠱。”

這句話引起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玄冥沒有管別人私下交流的什麼，他壓低聲音對著泯曲道：“泯曲，相信我，相信宗門。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沒人會在意你墮魔這件事情的。一切都是血蠱的錯，與你無關。”

泯曲很平靜地看著他，一絲觸動都沒有，這是玄冥沒有想到的。

“也請你相信我，我身體裡確實沒有血蠱，我也確實墮魔了。”泯曲兩隻胳膊交叉在胸前，他往後退了一大步，“如果你非要親自感受一下的話，就問問他們的意見吧。”

泯曲後退空出來的地方迅速被黑衣人補齊，堵住玄冥的去路。

玄冥回頭看了看後面的長老們，道：“這裡不適合，我們換個地方。”

其中一個鴻引宗很識相的長老連忙跑到前面，“我帶小兄弟去，我們後山那邊場地大，比較適合。”

雙方沉默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