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惺惺作態,我只問你一句,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最後三字,極其深沉。
君紹宸此刻的眼就如深潭,他僵硬著不知如何開口,身後之人已道出。暗夜中的身影漸漸明朗。
靈楚瞳孔伸縮,緙針蒼白被挾持的身影映入眼眸,秀白脖頸鮮豔的雪如梅暈開。
“楚,姐姐!”
灰袍人揚起陰冷的笑,“珏兒,還不過來。”
“阿楚。”君紹宸深情一喚,深沉的眸轉眼薄涼,鋒利的劍碎成冰片。
靈楚扔掉劍柄,掌中五成力地打在君紹宸肩頭,而他也心甘情願承受了這一掌。
緙針的身影浮萍飄零,靈楚將她護入身後。
灰袍人冷哼一聲,大步往裝有秦知賢人頭的馬車走去,掀簾一看,眼中怒火要宣奪而出。
掌心凝力就要朝靈楚打去,君紹宸擰眉阻止,“你答應過我,不傷她。”
灰袍人怒目一挑,揚手就是一巴掌,“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去看。”
馬車內空空如也。
他眼中竟是悲涼與苦澀,靈楚凝眸不顫分毫。
他問:“阿楚,為什麼?”帶著僅存的溫情。
靈楚冷然不語,她揣測的真相,她在等待被揭開。
恍惚間,君紹宸嘴角泛起陰冷的笑,一張平淡無奇的臉覆在他的臉上,靈楚瞪大雙眸,腦中搜尋著此人的相貌。
青峰山、劉總義、軍師......
“你!”靈楚赫然,“青峰山時劉總義的軍師是你,是你攛掇他造反,是你......”
灰袍人此刻揭開她的偽裝,一張滿是傷痕的臉,痴傻的表情,靈楚認識,那是皇宮她所救下的‘瘋女人’涼涼。
涼涼,她怎麼就沒有想到是娘娘呢!
呵,呵!靈楚冷嘲自己,胸口一陣酸澀,咬牙:“我岳家幾十口是不是你殺的!”
“是!”
“你!”指尖深掐入手心,靈楚此刻多慶幸沒中他的計,秦知賢,還好,還好你安然無恙。
君紹宸似是讀懂了她的內心,毫不留情地揭露事實,“就算你不殺他,他也活不了!阿楚,還記得我們在京城的重逢嗎?那不是解藥,而是毒藥,一種會讓人肝腸寸斷,痛苦不堪的毒藥。”
聞言,靈楚當頭一擊,心口疼痛揪起,“君紹宸,”狠厲決絕,“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你,我要殺了你!”
眼眸似箭,動手的瞬間,一把尖銳的匕首刺穿了她的胸膛,伴隨著驚喊“不要”,靈楚的視線漸漸模糊,妖嬈的紅色蔓延了整個眼眶。
“我不想殺你的,我不想的。”緙針手中的匕首頹然落地,她驚慌地看著地上的血跡和手上的血,她怔魔地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君紹宸自是望見誰是罪魁禍首,他心痛地捶著胸口,斜目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珏兒,”灰袍人冷聲,“你要時刻謹記我們慕容家與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要不是他領兵,你父皇何以會兵敗,我們母子又何以要苟延殘喘到今天,這一切都是他和他效忠的皇帝造成的。”
靈楚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上前,逼近了懸崖邊,君紹宸大喊,“阿楚,停下,停下!”
他伸出手,帶著乞求,“阿楚,跟我走,跟我走,求你,別再退了!”那雙狹長的眼眸裡噙著淚珠,哭泣,害怕失去的哭泣。
靈楚面色慘白,冷汗涔岑,撐著起身扯出一抹笑,“君紹宸,我真是傻,被你玩弄在鼓掌間,我後悔,當初救了你。”
“阿楚,你停下,我求你了。”君紹宸的眼眶像日暮下的顏色,聲聲苦求。
“君紹宸,你若殺了他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血染衣衫,風塵歸去。萬縷青絲,空成雪。
“不要!”
淒厲地喊聲在山中迴盪。
夜色迷糊了眼。
皇宮,太后昏昏沉沉中醒來,呼喊顧嬤嬤。發現沒人應後,她披上一件外衫起身,月光灑落寢殿,綴上柔和的顏色。
分外安靜的場景,尋著月光她發現遍地的屍體,驚喊:“刺客,抓刺客。”
回應她的是烏鴉的嘈雜聲。
黑暗裡站著的人,她小心地走近,才得以看清她的容顏,她叫道:“雲妃。”手碰及衣衫,雲妃的身體頹然倒地,她驚恐地後退,喘著粗氣,頹然間,一個身影漸漸靠近,隆起的腹部格外引人注目,只見劍光一閃,屋外雷聲震響,空中滿是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