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風和煦,竹影婆娑,煙雨如霧。
一襲白衣的他,身形頎長,雪白的髮絲勾勒幾縷以藍帶綰住,墨染的俊眉,玉池般晶瑩的瞳眸,如蓮濯清的唇瓣,清冷如雪的氣質,不增一分不少一分,莫過如此。
透過蒙蒙的竹簾,靈楚望清了他的臉,手掌急切地撥開簾子,跑向他。
他剛剛低下頭,靈楚的雙臂就死死地環在了他的腰上,滾燙的淚水浸溼了他月白的衣衫。
他沒有開口,只是溫潤的指尖撫過她的青絲,清淺的呼吸就像無聲的安慰。
靈楚哭了許久,才緩緩退離,望著衣衫上那溼漉的一片,鼻子又忍不住一抽。
明知道是夢,她還是不願離開。
“師傅,這一次阿月要失信了,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了。你性子孤冷,以後要找個好姑娘照顧你,千萬不能被人騙了去。”
靈楚望著他依舊清冷的臉,水汽氤氳的眼更加清澈,鼻尖紅紅的,唇瓣緊咬,生生泛著白。
一切盡在無言中。
“阿月,等我,等我!”
那聲聲清朗彷彿穿透紅塵。
靈楚不安的扭動,令在場的人慌了神。
君紹宸的指尖把在她的手腕,眉宇緊皺,望向床上的人兒時,狹長的眼幾許深沉。
嶽璟握著愛妻的手,明顯感到她身體的顫動,他又何嘗不擔心呢?
只是此刻更需要鎮靜。
連大夫都診不出病因,他……
嶽璟望及,不禁生出猜想。第一眼見他,只覺是謙謙有禮眉宇中又透著王者的霸氣。
不過從他的眼裡,又看出了幾分恨意。
卻又是一瞬間,一切如常。
“將軍、夫人,”君紹宸起身微微拱手,“請稟退眾人。”
“不行!”嶽璟還未開口,就被楚浮影急聲打斷,“我要陪在月兒的身邊,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我也隨她去了!”說著,淚水如珠的滾落,模糊了視線。
忙不迭地跑向床榻,素手握上靈楚裸露在外的手掌,一瞬間冰冷透過手掌傳及四肢百骸。
身子驟然一顫。
嶽璟忙拉離她,寬厚的大掌包住她的手,眉目間盡是擔心。“我們現在更要冷靜,你倒下了,月兒誰來照顧。”
楚浮影緩緩點頭,以袖擦著眼淚。
君紹宸點了靈楚身體的幾個大穴,這才止住了她扭動的身子。他轉身說道:“兩股內力在她的身體流轉,加上她強行逆脈而行,讓本就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現在我要用力打通她的血脈,期間不能被打擾,望將軍和夫人理解。”
嶽璟點頭,拉上愛妻離開。
楚浮影一步三回頭的望向床榻,素手反握上嶽璟的手,一雙美目噙滿了悔意。“要是當初我沒有廢武功就好了,現在也許還能幫上忙。”
聲音越來越遠。
君紹宸坐下,狹長的眼帶著關切擔憂的望向床上的人兒,她毫無血色的面容,額鬢間冒著細密的汗珠,唇瓣留著淡淡的血痂,微弱的呼吸就像斷翼的蝴蝶。
他握上她冰涼的手掌,害怕的情緒佔滿了心房。
冰涼的掌心貼上臉頰,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細膩的指尖。
“阿楚,對不起,我來晚了。”淺淺的說完,一想到昨晚他悔恨的低斂下眸子。
袖袍一揮,獨留一襲清香。
時間在指尖流去,夜幕漸漸拉下。
京城,燈火闌珊,空中綻放的煙花,璀璨奪目。
胭脂水粉,羅裙輕紗。
美人顧盼,身姿窈窕。
京城最大的妓院嫣紅樓,一到夜裡總是最熱鬧的。
今夜,尤其。
圓臺上,紅綢高掛,輕歌曼舞。嘈雜聲中,美人千呼萬喚始出來。
白得純色,美得清純,黑紗蒙面,一朵桃花點綴,三千青絲以海棠壓住,身姿嫋娜,步履輕盈。
她靜雅的眉,清幽的眼又添魅惑,黑色的面紗平添朦朧更顯嫵媚。
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喊價。
“一百兩。”
……
“一千兩。”
……
到最後的萬兩黃金買青樓女子一夜,已然成了今晚甚至是以後的飯後茶餘。
美人拈眉一笑,“多謝各位對花顏的厚愛,花顏已經有了選擇,縱然他沒有銀兩,奴家也願陪他一夜。”
她說完後,一片譁然。
偏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