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化形,都是在最極致的時候,比如快死了。
花見敗不想在體驗一次,忍不住將手指攥緊發白,心中似殘敗落葉,搖搖欲墜。
“花護衛,你彆著急,孟大人已經去上清宗,若是請的那些靈脩下山,一定有法子的。”
李疾身著灰袍,見他這焦灼模樣,想著安慰一句。
可花見敗心裡亂成一團,就像是誰在揉捏心臟。
怎麼辦……怎麼辦……
上清宗路途遙遠,宗門的人性子又古怪,萬一來不及……或者他們不願意救大反派呢。
他想到了奇境,對了,那怪老頭一定有法子的!
花見敗想到此處,什麼話也來不及說,忙忙慌慌就往外走。
……
陳九生前也是酒蟲,自從潭底出來之後,一沾酒水便一發不可收拾,天天帶著滅滅,跑到酒樓去大吃大喝。
這二人也不知銀錢來自何處,估摸是當靈太久,難得逍遙人間,一旦沾染濁世之氣,就樂不思蜀,連什麼境主都快忘了。
花見敗在街上一路飛奔,直到抬頭看見了“天下香自第一來”的酒字招牌,立馬往裡進。
“陳老頭!”
在酒樓昏昏燭火下,花見敗喊得十分不客氣。
一聲朗清的嗓音炸響,將同樣樂不思蜀的食客,都嚇了一跳。
他也不管這些人投來什麼目光,環顧酒樓高處,三步兩步往二樓上去,差點將一個店小二的飯菜打落在地。
那大鬍子老頭,早在樓上瞅見了這風風火火的動靜,他趕緊朝滅滅作了個莫作聲的動作。
就想從旁邊那樓道階梯下去,不料滅滅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袍,搖了搖頭:“是,境主。”
陳九當然知道來人是花見敗,剛認識之時,他客氣喚聲境主。
誰料到這小子實在煩人的緊,是酒樓也不讓去,成天就逼著他找人,找人……這下人找著了,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這又找上門。
花見敗早瞥見了陳九,是腳步輕疾到了面前。
“哎呀,境主,是你啊。”
陳九獨眼一眯著,裝著一副才發現的德行。
花見敗才不管他剛才有沒有看見,也不管是不是裝瘋,一把拽著老頭就道:
“陳大爺,你別喝了,快幫我想法子救人!”
陳九滿臉通紅酒氣,將面前的酒罈子抱起,動作誇張又滑稽:
“等我喝完。”
“喝喝喝,你又不是人,喝那麼多幹什麼。”
滅滅這時好像那怪毛病又好了,在旁邊道:“境主,你這麼著急,是怎麼了?”
花見敗道:“我朋友身上的蠱藥現在也搞不明白,而今還受了重傷,滅滅,你有辦法嗎?”
滅滅想了想:“我的確會治療術,但是不精通。”
“太好了!”花見敗立馬抓住她的手腕,急不可耐地就走,“滅滅,南詔的醫生都不太行,你要幫我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不叫上大鬍子叔叔嗎?”
“那老頭愛喝酒,就讓他在這裡喝,有你也是一樣的。”
二人剛剛踏出這酒樓,花見敗忽而發現對方的腳步頓了頓,他不由得一怔回頭。
滅滅雙頰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猶如初綻的桃花。
花見敗還沒明白她作甚,只見她將腦袋微微低垂,好似不敢直視,可羞怯的目光卻落在了手上。
他實在是著急,但也立馬會晤過來,趕緊鬆了手。
“滅滅,我們得快些。”
花見敗經常忘記自己的性別,可基本的操守還是得有的。
滅滅微微搖了搖頭,倒也沒有生氣,反而輕輕笑了一下,跟著他便往前跑:
“境主,你不要擔心,你的朋友並不普通,他被叫醒過,沒那麼容易死的。”
“叫醒……對,那個九疇之令是怎麼回事,我一直想問你來著。”
花見敗聞言稍微平復了一些惶恐,可依舊步伐飛快,立馬朝館舍處趕。
“那個東西……是岐安國主,在一處古墓裡挖的,後來他們國家內亂,那東西就不知所蹤了。”
“古墓?他們國家還盜墓……”
花見敗和滅滅一路飛奔,腳步雖快,話也沒落下。
“其實那不是墓,應該是個奇境,只不過,後來再也沒人去過。”
滅滅一面使勁跟上他的腳步,一面看向他俊秀的臉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