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肅,你果然……沒,沒變,還是惡鬼心腸!”
他拂開對方的手,“既然都是惡鬼,態度就不能好些麼。”
雲炔仰頭瘋狂笑了一會兒,又威脅般問道:
“好,好得很,你來告訴我,都是復生之人,為什麼九疇之令我用不了?”
寧修肅覺得他真是問錯人了。
“我怎麼知道。”
“這東西是從岐安帶出來的,除了你便是那個小丫頭,她讓你復生,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說話間,那一雙狐狸眼十分可怖,眼下和額頭的圖騰也帶著凶煞之意。
見寧修肅不回答,雲炔切齒似要吃人似的:
“我問你話呢!”
他平復了些語調,漠然道:
“扶余公子,這靈脩的事,你還是不要問我了。”
既然問不出什麼,他惡狠狠將人拽起,又是要走。
“等等……”
寧修肅手指蒼白而冰涼,扶著一塊石頭道,“我走不動了。”
雲炔細長的狐狸眼似被怒火燃燒成血色,目光陰冷至極地落在他身上,恨不得啖其骨血,現在的確不是殺人的時候。
“混賬,你怎麼這麼……麻煩!”
寧修肅的確是懨懨將死的模樣,“是啊,是得麻煩扶余公子,幫我尋些水米吃食,畢竟我不是靈脩,不吃不喝真的會死。”
“你!”
雲炔目眥欲裂地指著他,幾乎一口氣順不上。
寧修肅見他那一張冷峻又稜角分明的臉,幾乎扭曲,連額頭和眼下的圖騰,也成了凶神惡煞之態。
山中空氣清寒,使人怒火平息了稍許,他朝那一堵牆似的怪人,呵斥道:“把此人看好,若敢……離,離開半步,殺無赦!”
最後三字,就像從牙縫裡蹦出的殺意,令人冷不丁一個寒顫。
怪人這才有了活物的反應:“古奴,領命。”
寧修肅是有意支開此人,拖延時間,九疇之令已然被拿走,好在上面的血影之術未解。
畢竟是反派拿得出手的邪修之術,用此法傳訊,樞密院的覓氣尋蹤,定然能尋到此地。
寧修肅打算聽天由命,雲炔走了莫約有片刻,他這才顫顫巍巍起身,只覺得傷口的劇痛撕扯神經。
衣衫上的血色觸目驚心,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剛剛抬步,古奴黝黑的肌肉似鋼鐵,發達至極,也隨之“砰”地一下抬步,地面似都顫抖,驚落無數溼葉。
“如廁不用跟著吧……”
古奴也不說話,惡狠狠地目光十分可怖。
這怪人著實棘手,寧修肅忽而靈機一動,驀地對著古奴身後喊了一句,
“誒,扶余公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古奴一驚,趕緊回頭行禮,可身後不過是空氣,什麼都沒有。
這人敢耍滑頭,古奴勃然大怒,回身卻發現寧修肅已然走出三步來。
他鼻腔“嘶呼”地噴出熱氣,似乎甚為憤怒,身上的甲冑尖刺更為閃亮,驀地舉起了拳頭,就要砸下。
寧修肅大駭,可此人只是一拳打碎了石壁,氣浪使人差點一個踉蹌。回頭看去,石壁上的杉木大致要三人合抱,卻被一下敲成末了。
這挨一下子,豈不是成泥漿麼。
寧修肅是真不敢動了,乾脆在原地尋了一處枯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