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見敗還在不遠處的樹叉上倒掛金鉤,風雨被樹擋了些,依舊有不少雨珠滴落在身。
他這個視角是什麼也看不到,但是聽剛才那兩人說話來去,什麼洛家……
腦中好似一道閃劃過,靈脩氏族都擅丹術,故而稱其為丹修也不為過,但,洛家是修習陣法的。
好在以前寫過的東西,還有跡可循……可是方才那個偃人,裝成寧修肅,是要取什麼東西?
忽而一陣風過,花見敗沒心情胡思亂想了,他現在掛在樹上,搖搖晃晃,正是叫苦不迭。
可在搖搖晃晃的眼前,居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扎著小辮兒的大個子,腦袋上頂個斗笠,但面容英武而有氣勢。
“啊呀,大侄子,大侄子……”
花見敗忙不迭地喊出聲。
蒲柏宇正到處找人來著,冷不丁聽見了花見敗的聲音,一抬頭,看見遠處那個倒掛金鉤的人影,怎麼像是小姨?
他趕緊快步走近了些,在昏暗的樹林之中,只見那參天大樹綠蔭如蓋,在夜色下黑沉沉一片。
唯一的光亮,是花見敗身上的那一根金色繩索,上面如日華流金,在樹林裡十分醒目。
風一吹,雨翩翩,繩索便是左右搖擺,他整個人和盪鞦韆似的,好像很好玩。
“小姨,你在玩什麼稀奇的?”
蒲柏宇撓著腦袋,很是費解。
花見敗晃得腦袋痛,實在氣不打一處來:
“玩個屁啊,我這是中招了,大侄子,你快想辦法拉我下來。”
花見敗說完這句,就看見蒲柏宇拾起地上枯枝,戳了戳繩子。
“你快點啊,搞什麼!”
“小姨,你彆著急,這繩子掛太高了。”
他說著,又繞著樹轉了一圈,就像是靈機一動,把棍一丟。又衝手心“呸呸”兩下,惹得花見敗也嫌惡地蹙了兩下眉頭。
蒲柏宇一鼓作氣開始爬樹,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頂,拔出腰間別著的大刀,朝繩索一砍。
這不砍還好,砍上去的一瞬,繩索猛地收緊。
花見敗覺得是疼痛反上身,快被勒死了,忍不住大喊出聲:
“哎呀,停停停停,你砍得我好痛啊。”
蒲柏宇又愣住,“咦,怎麼我砍繩子你怎麼會痛啊?”
“哎呀,別廢話,砍樹叉啊!”
花見敗要不是被捆住,都想跳下來大罵。
蒲柏宇終於聽話,開始砍樹杈,“咔嚓”一聲斷裂時。
“啊呀!”
一時泥水飛濺,花見敗整個人摔地上,跌的幾乎是五臟六腑翻了面,不由得痛撥出聲。
“小姨,小姨,你沒事吧?”
蒲柏宇笨手笨腳跳下樹,慌里慌張來扶。
花見敗氣急:“沒事沒事,你怎麼不問我死沒死,我是不是要吃點溜溜梅啊!”
蒲柏宇被吼了一句,也沒生氣,只是把嘴一撇,“小姨,你脾氣那麼衝,遇到事情還不是要我幫你。”
“算了,懶得和你辯,快點幫我解開!!!”
豈料這繩子並非尋常之物,一碰就收緊,根本解不開。
花見敗見這繩子好似極細的藤蔓,有生命似的。
對了,洛家擅御木,他靈機一動,忽而朝蒲柏宇道,“有沒有火摺子?”
蒲柏宇“噢”了一聲,立馬明白過來,當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竹筒,扒開塞子一吹,頓時燃起火焰。
火舌剛剛燎上繩蔓,驀地“呲”地一聲,好似痛呼。那散發金色微光的繩子,毫無預兆地自行縮了縮,竟然真的解開了死結。
蒲柏宇很稀奇:“咦,火真的管用誒……”
“大侄子,乾的漂亮!”
花見敗剛剛誇了一句,倏然聽見一聲冷哼響起,又近又遠,壓根不知從何處發出。
“不好了,大侄子,快點快點,那個瘋婆子來了!”
花見敗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像個旱地拔蔥似的躍起,朝往樹林深處跑。
蒲柏宇見她神色驚駭,不由得也慌了幾分,還來不及問個三五六七,便也跟著飛奔,可倏爾一道綠藤閃過,如鞭影朝之一擊。
他“哎呦喂”一聲,一個狗吃屎跌泥漿水窪中,沾了一臉的爛葉子,雙眼一翻就厥過去了。
花見敗摔得更遠,滾了幾圈才穩住身形,這才發現蒲柏宇躺遠處地上,一動不動。
“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