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肅見這倆人一樣風風火火,一瞬消散,不由得無奈了幾分。
蒲柏宇這時,才跑過來:“叔,小姨呢,咋回事啊?”
“陳老前輩不見了。”
“啊,所以她們兩個去找啊?”
寧修肅點了點頭,“月缺石應該是個法器,估計是能移形換影。”
蒲柏宇又一臉擔憂,忽而道:
“反派叔,你還是跟上她們吧?小姨什麼都不會,如果那個滅滅又發瘋了怎麼辦?”
寧修肅料想滅滅的情況,的確不穩定,便道:
“阿宇,你小姨經常用的東西是什麼?給我一下。”
蒲柏宇撓了撓頭,想到了什麼,忽而去屋子裡薅出一個小瓶子。
“這個香露,是她自制的,平時經常用。”
寧修肅接過時,幾分好奇,偏生嗅到了一絲清淡的醉花香氣,原來花見敗身上的氣息,是這個東西。
他這才應道:“好,你去和孟大人說一聲,我去找他們。”
蒲柏宇點點頭,剛剛“噢”了一聲,便看見寧修肅凌空躍起,淡霜白的衣衫飄逸似流雲。不多時,翱於樹木之巔,掠過樹梢御風而行。
蒲柏宇在底下張大嘴,“哇”了一下,原來在小說裡,靈脩真的可以飛啊。
……
翠瓦飛簷,街上建築鱗次櫛比,集市上行人紛雜,紅綢布從建築上掛起。
陽光透過綢布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孩童們在綢布下追逐嬉戲,穿梭其間,這顯然是個平民裡坊。
寧修肅御風而行,輕巧落於的屋頂之上,此間已然行至鬧市一隅。
花見敗和滅滅用的月缺石,好似移形換影的陣法,卻比御風而行更快。
寧修肅一時很難知曉他二人的具體位置,只是用覓氣尋蹤之術,窺得一些蹤跡。
在何處?
他將粼粼幽火聚於指尖,一道幽焰似敕令閃過。
青邑江面如鏡,波光粼粼。
無形的痕跡到此,便沒了蹤影。
江風徐來,吹拂衣襟。
好似在對面……
此間有貨郎撣荷花,江邊婦人提水,吆喝聲不絕於耳。
他正打算渡船去對岸,剛剛走至江邊,岸柳青青處有無數行人。
凌凌江水之畔,有喧鬧不止,夾雜船伕號子一聲聲催人入眠。
一葉扁舟悠然自得地漂浮其上,舟身輕巧,以竹木為骨,以桐油為衣。
舟夫身著青衫,頭戴斗笠,手執長篙,口中唱著號子。
倏然,在號子聲中,竟然有女子吟詩入耳。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這聲音幽軟無力,語氣更是悽婉又哀怨。
聽著聽著,他突然腳步一頓,好似眼前突然顛倒般暈眩了一下,竟然起了重影。
寧修肅差點撞到一處攤子,下意識扶住了一旁的柳樹。
怎麼回事?
忽而,仿若是在不遠處,發出一聲冷哼哼的笑意,略帶女子輕靈之氣。
聲音冷不丁的,讓人驀地一驚。
這時候,從一葉舟的頂棚上,毫無預兆地出現一人,女子正當華年,站立在船伕適才之處。
可不過眨眼間,行舟在江水之中打轉,女子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他這才發現不太對勁,環顧此間,江水中卻並無舟船,岸上也不見行人。
和心諸不一樣……此術可直接擾人心神。
是中招了,寧修肅後知後覺。
這時候,仿似在高處,傳來一聲幽怨嘆息。
“天魁星,你是當廢人太久了麼?如果我在剛才就動手,你豈不是死定。”
女子聲線依舊哀傷般幽冷,寧修肅循聲抬眸,便見了一個凌厲的女子,站在旗杆的至高點俯瞰此間。
她肌理細膩骨肉勻,令人望之神魂俱銷。漆黑長髮用鵲尾冠束起,身著紅褐色刻絲繡魑獸的道袍,衣襬在光線下有些閃耀。
寧修肅心中一緊,目光落在那人腰間的黑木令牌上,那上面刻著一個屍字。
是屍門的人,叫什麼好像記不清了。
女子手中輕輕把玩一物,那是一柄細小,雙頭略彎的奇刃,刀刃在陽光下閃著青光。
“看來,天魁星把人家名字都忘了。”
這女人好像有讀心術似的,寧修肅只是道:“反正瞳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