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生路~路隨銀茫茫……夢內咦黑,咦黑……”
什麼東西???
花見敗聽見了有人唱歌的聲音,那聲音似遠又近,聽不出個男女。
在枯槁的竹林之中,燒的光禿禿的夜色裡,竟然有些幽怖。
寧修肅顯然也聽見了,可此地沒人,除非從墓道里發出。
但是……不可能啊。
花見敗蹲下身,趴在墓道口聽了半晌,忽而一把拉住了寧修肅的衣袍:
“大反派,你是不是也聽見了?”
寧修肅點了點頭。
孟祈憐劍眉蹙起,一臉嚴肅看著兩人:“花護衛,你在說什麼?”
“憫之,你沒聽見有人唱歌嗎?”
聽見寧修肅問了句,孟祈憐仔細聽來,只發現林子死寂一片。
他微微一搖頭,滿是疑惑:“哪有歌聲,你們……是不是太累了。”
既然孟祈憐聽不見,寧修肅也只好道:“……或許吧。”
“孟大人!”
三人正盯著墓洞稀奇,忽而有個聲音由遠及近。
這一片竹林已經化作漆黑之處,皆是焦枯,便有吏員踏著枯灰上前,他朝孟祈憐一禮:
“大人,館舍的稚鬼也皆被伏誅。”
說著朝孟祈憐遞來一紙信箋,微微泛黃的紙筒上,有個大兗皇都的徽記。
寧修肅看見了那個紙筒的紋樣,明顯是大兗都城來信。
孟祈憐忽而面色凝重,“念徵,我還有些事處理,得去府衙一趟。”
寧修肅道:“你先忙。”
“孟大人,這麼大半夜的你還要去辦公嗎?”
孟祈憐只是步履匆忙,“先走了。”
花見敗道:“那孟大人,回見啊。”
孟祈憐點了點,便隨吏員而去。
這下竹林焦枯之處,只留他二人在此,正在這個時候,寧修肅又聽見了那聲響。
略微尖銳的嗓音,似乎夾著嗓子唱道:“東方紅,太陽昇……”
二人又是一怔,花見敗道:“搞什麼啊,這明顯是穿越者啊,大反派,咱們下去看看吧。”
“大晚上的,這是墓……”
寧修肅話還沒說完,就被拽著往大窟窿洞裡鑽。
墓道不算長,斜著向下而行。一陣陰寒的溼氣撲面,越走越是冷寂,在暮夏之中實在過於涼爽,倒是讓適才的幽火灼燒之意消減不少。
斜坡走到底,便是一個寬闊的墓室,從裡面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墓室之中並無機括,反而空曠淒冷,有一絲淡淡的香火氣息,四角放著貢品,倒像是個石廟。
“滾滾長江東逝水……大江東去……”
沙啞的聲音帶著顫,不算蒼老,可歌聲和公園裡的老大爺似的。
花見敗一時犯怵,探著身子往裡瞅了瞅。
只見不遠處有個人蜷縮,身軀靠坐在墓旁邊,漆黑染泥的腳趾抬高,上夾著一根木枝,拿一卷竹簡把腦袋蓋了個乾淨。
可此人衣衫襤褸,狀如乞丐,寧修肅還沒走近,便嗅見了一陣燻鼻的臭氣。
“他有沒有頭標?”
寧修肅忽而想到了什麼,便問了一句。
花見敗搖了搖腦袋,“我現在看不見。”
“怎麼會?”
“從礦場出來之後,系統就消失了。”
似乎是聽見了有人踏入此間,那乞丐也不唱了,一個翻身坐起,用腳上的木枝,使勁撓了撓毛躁躁的腦袋。
“這地盤兒歸老子,都去別處討飯去啊……”
“你瞎啊,我們這模樣像是討飯的嗎?”
花見敗剛剛說了這句,便發現那個乞丐漆黑的手把亂糟糟的頭髮撩起,一雙眼睛沒有瞳仁,還當真是個瞎子。
寧修肅問:“這位……你剛剛唱了幾首歌,從哪裡聽來的?”
“我憑什麼告訴你。”
花見敗將一錠銀子扔他腳邊,這下問:“現在肯說了吧。”
乞丐聽見了銀兩滾地之聲,歡歡喜喜拾起來,用牙試了試。
“嘿,真銀子!”
他忙不迭地回身,朝那墓室的棺槨行了大禮,將腦袋磕得彭彭作響。
“顯靈了,蛇仙大人顯靈了。”
“什麼……蛇仙?”
花見敗愣住了一刻,怎麼又是蛇仙?
他忍不住摸了摸懷中那個號牌,那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