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南詔有礦場,建於騫邏山之中。
此地陡峭的山峰環繞,自然險峻荒涼,與世隔絕,彷彿是通往地獄的門戶。
礦場內,牢房林立,皆以厚重的石塊砌成,堅固異常似鐵籠一般,將犯人牢牢鎖住。
花見敗手被銬起,跟著那幾人一路上往礦洞去,只見四周被高高的石牆圍住,牆頭佈滿了鋒利的鐵刺。
一路上,皆是手持鐵鎬和鐵鍬的敲擊之聲,格外響亮。
石窟內部是狹長洞穴,蜿蜒曲折,宛如迷宮一般,越往裡走越暗,到最後幾乎得矮身往裡走。
未過片刻,到了一方昏暗的石洞之中,這裡四處放置發光的磷石,淡淡的青芒,映照著陰冷石壁。
地方一到,以“羧哥”為首的幾人,慌慌忙忙去各自工位,敲敲打打。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挖。”
這時走來一人,頭戴黃銅鬼面,手持著長鞭,腰上皮革帶上栓著一塊獸牙,墜著硃紅的穗子。這是牙璋,這人應當是礦場的將作監,俗稱也就是監工頭。
那“羧哥”渾身肌肉如鐵鑄般堅硬,雙臂粗壯,竟然也十分聽話,是點頭哈腰地朝其行禮,忙不迭地去工位幹活兒。
花見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只聽“鏘當”一聲,監工將有一物朝他扔過來,落在腳邊。
低頭一看,是個鐵鎬和一個竹簍子。
花見敗還沒彎腰去撿,帶著銅鬼面具的將作監,又粗著嗓子吼道:
“說你呢!發什麼呆,今天採不足量,都沒飯吃!”
花見敗很不願意,如果不是身上沒什麼勁兒,一定打出去!
他暗罵祖宗十八代,去拾鐵鎬,那雪白又透明的晶石,裹在堅硬的石壁後,壓根敲不下來。
“歪,怎麼用,不會。”
“小子,找死啊!”
將作監聽罷,一甩鐵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
花見敗見狀腳步一轉,遊步而過,剛好避開。
“你大爺的,不說就不說,往哪打呢!”
將作監銅鬼面具之後的瞳孔一沉,用鐵鞭兇橫指著他:
“在頂層礦洞,像你這樣的是什麼下場,你知道嗎?”
“我是被你們抓來的,非法拘禁,外加販賣人口,你們就是詐騙軟體園,垃圾!”
“混賬!”將作監不知他罵的什麼意思,但深知不是好話,於是怒道:
“你再罵一句,就把你丟回食人洞裡,讓那群鬼物將你吸乾,扯下皮肉,屍骨無存!”
花見敗冷冷看向他,沒明白:“什麼食人洞?”
“你能從食人洞裡來到這裡,只能說明,你朋友拿命換了你……”
“你說什麼?”
花見敗猛地抬眸,這幾個字如同霹靂當頭,轟得他神魂都快散了一半。
將作監難聽的嗓音,冷笑一聲,不停說道。
“畢竟咱們礦山,可不是人人都有這個好運氣,頂層的礦洞,晚上不會有鬼物出現,你們好好幹活,礦場能養你們一輩子。”
“要不然……”
銅鬼面具之人,狠狠一甩鐵鞭。
拿命換了你……
花見敗後面幾句壓根沒聽進去,他原本清秀的面容,山泉眸子中閃過怒火的暗光。
“你們把他怎麼了?”
將作監瞥他一眼,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你們這群人聽著,別不知好歹,礦場只進不出,來了此地,便別想著能出去!!”
“我是問你,把他怎麼了!”
這句話從齒縫一字一句往外蹦,清澈的音色下,雙眸有些泛紅,竟然在怒火中起了幾分霧氣。
將作監嘴角掀起一抹嘲諷,挑釁道:
“這你不該問我,而是該去問問食人洞裡的那些鬼物。”
花見敗嘴角緊抿,唇線如刀鋒般銳利,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指尖因用力過猛而有些發顫,此刻顯得怒不可遏。
“小子,這就嚇哭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是眼前一黑。
“不知死活的,你竟然動手!”
花見敗二話不說,驀地朝那人衝過去,三下五除二撂倒,對著臉就是亂捶。
因憤怒而爆發的雷霆,碎裂了銅鬼面具,直至染血的雙拳都開始顫抖。同等牢房之人皆是大駭,從來沒見過,如此瘋狂不要命的打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