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滅滅果然好奇,她睨著箱子裡的計算器,拿在手中,胡亂一戳。
“歸0。”
滅滅嚇得面色一變,將計算器扔了去。
陳九一摸大鬍子,稀奇道:“哎呀,這個沒心肝的石頭人,在這船上藏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寧修肅只是說了句:“陳老前輩,你手裡的那個匣子,能否給我一觀。”
陳九注意力被箱子裡的雜物吸引,懶得在意那小木匣子,揚手就朝他扔去。這才又和滅滅兩人去翻箱子,拿出一個毛絨絨的玩偶,稀奇來去。
寧修肅看見那小木匣子上雕花精緻,木料也有些磨損,卻用小鎖釦上。
這規格……怎麼像是奇境裡的匣子?
他環顧來去,在木箱處尋了一根鐵絲,插入黑檀木匣子鎖孔,隨其動作輕柔,便傳來輕微的“咔噠”聲,那是鎖舌齒咬的聲音。
不一會兒,鎖釦緩緩開啟,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鼻而來,彷彿久經歲月沉澱。
木匣子裡面,是一塊三角形的透明晶體。
看上去怎麼和三稜鏡似的……
“咦,王爺,你會撬鎖,這等下九流的市儈行當,你怎麼這麼嫻熟?”
滅滅輕輕問了句,她手裡還抱著毛絨絨的玩偶,但乾淨又雪白的小臉上,又難掩興趣。
“我說寧小子,你怕不是當過賊?”
陳九揹著手,一臉驚奇也說了句。
“……”
寧修肅一時語噎:“未曾,只是會一些雜活兒。”
說話間,他指尖拿起這透明晶體,燭火打照其上,好似有什麼字……
倏爾,心思一動,寧修肅拿起桌上的靈逢冊,將晶體對準了書箋上的古篆。
突然發現,那透明的晶體上所篆刻的小字,剛好可以遮蔽其中一半。
這好巧不巧倒是提醒了什麼……
寧修肅看著書箋上的筆觸,恍然大悟。
難道,不是一個字,而是兩個字的組合,字型倘若拆開來看,是什麼?
屋內書架上,放置一些筆墨紙硯,寧修肅拿一張宣紙,在上面一筆一筆劃拉。
“王爺他在寫什麼?”
滅滅坐在木箱子旁邊,將下巴放在玩偶上,一雙眼睛好奇地盯著寧修肅手中的筆。
陳九兀自拿著計算器研究,直到聽見滅滅問話,方才把手裡的東西扔掉,揹著手朝寧修肅那邊走去。
“嗯?”他看著寧修肅在宣紙上寫下的文字,眉頭微皺:“怪哉,這是什麼字?老夫竟然從未見過。”
只見宣紙上的字,根本不屬於中原東荒、西境昆丘、漠北岐安任何一地的文字。
但,這些……怎麼有些像……寧修肅想到了什麼,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型筆畫,拿起整張宣紙,將其翻了一面。
宣紙很薄,背面的墨跡透出幾許,也能看清字跡。
當字跡反過來時,寧修肅不由得笑出聲來……
“明白了。”
陳九滿臉褶皺如溝壑縱橫,一隻獨眼透著犀利的光芒。
“你明白什麼?”
他只是發現寧修肅一時凝眉,一時笑,神神叨叨的,不由得疑惑地一摸蒼蒼大鬍子。
心道:莫非這小子,當真能看懂靈逢冊?
陳九哪裡知道,寧修肅寫的字,正是現世的簡體,而且……是映象之後的簡體。
這靈逢冊上的幾頁薄書,所書古篆,都是由兩個映象的簡體字結合,然後用古怪的筆觸上下交疊在一起,故而看上去,如同符籙一般。
不過這些……還得多虧了剛剛那個透明晶石的提醒。
寧修肅沒有回答陳九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他問道:“陳老前輩,你們上哪兒找來的木匣子?”
陳九搖頭晃腦道:“忘記告訴你了,這個木匣子和這大破箱子,都是樓上的。”
說話之間,寧修肅已然將那薄頁上的所有字型盤清楚。
只見宣紙上的不少字,密密麻麻湊成一句:“見之者諸,大亨以正,天之命也……故自然之道,是丹妙。天地之道,又為陰陽……”
這好像是某種丹術……上面所記載的零碎,不成體系,好似又和上清宗有些淵源似的。
寧修肅的記憶深處還有些印象,反而最後幾句,才是重點。
只見上面寫著:
“天道之為,神機鬼藏,乃蒼明城,東二十里凡十六山,薄山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