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臉上的皺紋如同樹皮一般粗糙,雙眼依然緊閉著:
“東西還在,只不過……”
“不過什麼?”
沈記槐的雙眉皺起,迫不及待地問道。
“聖蓮天心原本有洗髓換骨之效,加上十方血竭,龍骨印已然被轉化,若強行取物,恐怕會傷及根本。”
老嫗的聲音蒼老難聽,且透露出一絲猶豫。
“龍骨印乃是神異之物,豈會如此脆弱。”
“三爺,這龍骨印雖無恙,但此人必死無疑。”
花見敗聽著這兩人聊天,心頭是咯噔一下,連忙說道:
“這位大叔啊,你們不是靈脩嗎?靈脩不能隨便亂殺凡人,這樣有違天道啊。”
他這話說的不錯,修行之人最講究天道,故而沈記槐有所沉吟了一下。
“不錯,修行之人,的確不能濫殺無辜。”
“對啊……洛家好歹是氏族大家,我知道你們想要龍骨印,我其實也不稀罕這個東西,巴不得取掉。”
花見敗心念電轉,繼續說道。
“但我是個凡人,你們若是為了取物殺人,傳出去也有損靈脩顏面。”
“一介武修,根本算不得真正凡人。”
忽而一聲女子輕呵,冷冷道:“姑父,況且此人在五年前偷盜遺物,既然自甘為賊,死了不是正好。”
踏入屋內之人,一襲金色彩衣,桃豔至極,正是洛風霽。
花見敗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厭煩,說道:
“你這話分明有漏洞,無憑無據,不能說明我是賊!”
洛風霽斜睨他一眼,唇勾起一抹狠辣之意:“這小賤人信口雌黃,姑父莫要信。”
“啊不是,你幹什麼非要我命,我撅你家祖墳了麼?”
洛風霽怒道:“小賤人,閉嘴!”
“死八婆,我就不閉嘴,作為靈脩如此作為,簡直喪盡天良。”
花見敗憋了一肚子火,實在忍不住了,張口罵了句。
可他剛剛出聲,就後悔了。
只見那個洛家三姑爺一揮手,冷冷說了句:
“絳朱夫人,此人出言不遜,直接取吧。”
“啊不是……靈脩怎麼能視人命如草芥,你們才是邪修吧!”
絳朱夫人聽罷,似乎思忖了一下,這才將雙手高舉,頓時腳下血光耀目,花見敗身下的陣法開始啟動。
血水在溝壑之中劇烈沸騰,整個陣法散發耀目的紅芒過後,頓時化作慘綠菸絲繚繞。
菸絲逐漸滲入花見敗的身軀之中,就像是被什麼力道拉扯,脊骨處傳來了劇痛,好似有人在骨頭上釘了鐵釘,然後用巨錘猛烈敲擊。
他只覺得渾身好難受,不由得痛苦地扭曲著面容,每一根神經都在被無情地撕扯。
燭火一瞬熄滅,頭頂的人骨竟然化作粉末落下,如同雪花一般。
花見敗從來沒這麼痛過,眼前也朦朧了一片。
絳朱夫人見狀並沒停止陣法的運轉,手中兀自來回舞動,慘綠色的煙氣越來越濃。
忽而一聲破空聲響,散發白芒的細小之物,猛地朝他疾風般飛來,在靠近血陣時,驀地被一道慘綠煙氣彈開。
隨著一聲清脆的\"砰\"響,那道白芒深深嵌入一根柱子之中,原來是一片破碎的樹葉。
一個人影猝然而至,朝陣法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沈記槐見狀,手中驀地閃過一道耀目的黃光,頓時將人影擋了出去。
“洛白離,你又犯什麼邪!”
那人腳步輕盈一轉,站穩時,一身淡黃釉色的長袍飄逸十足,乃是用上等的錦緞製成,腰帶還掛著一個小巧玉葫蘆。
此人年紀不大,長著十分輕佻的桃花目,生得俊採星馳。
“姐夫,今日府里弄得烏煙瘴氣,我一回來就被燻了眼,當然得過來看看。”
洛風霽見了他,豔麗的臉上顰起月娥眉,神色好似不悅。
“小叔叔,你不是在遊歷山河嗎?”
洛白離的語氣放浪,帶著幾分不懷好意,“這不是聽聞小侄女回來了,我此去北楮山脈帶來不少物件,到時候,去挑一挑……”
洛風霽聽聞小侄女三字,卻冷冷哼聲,音色似黃鸝般說道:
“我一回來,小叔也忙裡忙慌,我看,是為了家主之位吧。”
“這家主之位目前由姐夫暫代,只可惜啊,大哥不在……唯一的獨苗,還……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