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所持並非符術,應是某種法器……
一片金羽符籙似萬千灼陽照下,所及之處,地面被轟擊出一個個焦黑深坑。
寧修肅見狀一驚,這來勢威力不小,如果被打中,豈非凶多吉少。
他咬咬牙,手中捏訣起勢,渾身幽幽青焰與月華般的清暉交融,化作暴風而起,將花見敗也護在中央。
“少師”斜撇目光,只是在高處微微抬手,便是倒海之力。
“我當是什麼,不過用幽蓮靈火,投機取巧跨過了苦修壁壘,妄想以卵擊石?”
無數金紅色匯聚成耀目光芒,萬千符籙好似烈焰般的羽絨歸於一處,撞擊在青冥的幽火風牆上。
神火灼浪猶如太陽,幽幽青焰卻似吞噬之物,與之一起照耀了整座大殿。
若非九霄法陣護住了宮殿,想必此間也會焚燬於一旦。
在電光火石之間,轟然巨響一聲,幽火與無數金芒符籙衝撞之下,好似碎裂虛空。
寧修肅耳畔嗡響不止,聽見了類似心跳的搏動,也不知為何,在渾身麻木間,覺得身體好似裂開。
他疼得顫了顫,口中猶未嘗出羶腥。
砰”地一聲,腳下青石地板頓時裂開了巨縫,他退了半步,只覺一陣氣血翻騰。
眼見符籙似刀鋒劃破了他的衣衫,那一頭青絲散了滿身,可青冥幽火在腳下燃起,仿若地獄來使。
高空之人見之一愣,未料想這靈火未被壓制,相反被刺激的更加猛烈,與之一片流金灼華相撞,恍若白晝,削斷了如雨點密集的金符。
幽光映照之下,清雋的人影,竟然生生接住了這撼天之力。
花見敗嚇了一跳,渾身被空氣震得生疼。
可下一刻,幽蓮靈火竟然與無數金紅色符籙化作的灼浪一起,驀地消散在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那個單薄人影朝後跌了去,好像壓根站不穩。
他像是大駭,呆滯了一下,朝寧修肅衝了過去。
“大反派!”
寧修肅臉色極差,覺得有股寒氣直鑽入肺腑。
直到一股力量扶住了後腰,他微微側目,映入眼簾山泉眸子泛紅,顯得異常慌亂失措。
花見敗嘴唇微微顫抖,又使勁抿了抿,似乎想要控制淚水不要落下。
“為什麼啊,我才是護衛,不要你替我擋!”
寧修肅眉微微蹙起,那弧度極輕,似努力剋制著不讓痛楚太過外顯。
“別擔心,一點事沒有。”
他聲音有些發顫,像是疼極了。
那身披暗紫斗篷的男子,睥睨萬物般懸於上空,也是沒有料到。
“荒海之內,日月所照,試問幾人能接本君的符天鑑。”
符天鑑……花見敗沒來由覺得耳熟。
他抬頭,見那人臉上黃紙符籙橫斜,幾乎遮蔽了面容,只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眸。
其目光似刀鋒劃開了空氣,落在寧修肅他二人的身上,似乎在探視什麼,忽然發出一聲冷笑。
“而你……一個半鮫,什麼時候和蒼臨族人混在一處?”
他能一眼看出花見敗是蒼臨一脈……
寧修肅幾分詫異,冷冷道:“閣下又是何人?”
他一襲暗紫色斗篷袍子在風中微微飄動,彷彿湧動的魔雲,臉上黃紙符籙層層疊疊,襯得死氣沉沉。
“本君乃聞琰,自天非天而來。”
沒錯,符天鑑是天非天裡的法器。
花見敗下巴都快掉了,可是天非天這種地方,在荒海之外。
在設定裡,海外必然是即將登仙的人才能去的,相當於一個飛昇集中營啊。
寧修肅也是怔了怔,這人來自荒海之外,想必修為已超出靈脩榜的記錄……
可海外的修行人,都快登仙了,又怎麼會來這種靈氣低微的凡塵惹得一身騷。
“既然閣下是不可記入天外之人,應該不屑入世才對。”
“哼哼哼……”
那人聞言,笑聲初起時像是不屑的冷哼,可轉瞬就化為滾滾雷鳴般的長笑。
“天外有天,萬物莫知其始,本君就喜歡此間叢林法則,又如何?”
花見敗聽不下去了,怒道:“你好歹是海外的前輩,分明恃強凌弱,面子往哪兒擱。”
他聽罷,目光下瞥,在猩色之中透出一絲兇惡,被黃符遮蔽的面容,卻能看清一些輪廓,好似刀鋒削成般骨肉分明,瘦削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