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路上,只見青瓦灰牆四處皆張貼緝拿令。
只聽得一陣鑼鼓響動,在人頭攢動之處,好似很熱鬧。
“懸賞令更迭,如有下落者,必然可面見世子,得重賞啊!!!”
這時聞聲看去,見那公告板上貼著無數大頭人像,有人站在高處敲著銅鑼。
江湖上向來有懸賞通緝,無論在哪裡都不算稀奇。
可稀奇的是,那上面畫的……不正是他的自個兒?
開什麼玩笑?
他從未來過此處,岐安通緝他做什麼……
寧修肅實在想不明白,一時也難以細究。
好在如今已化形鮫人模樣,這眼下有鱗,與矜貴王爺的相貌,是大相徑庭。
但人潮湧動之處,的確得避免麻煩。
他走在攤位處,見有人販賣面具,便順手便買了鐵面具,往臉上一蓋,便大步流星穿過了西市人群。
不過多時,行至洛府之外。
只見遠處,一座宏偉的建築宛如宮殿般立於繁華處,飛簷翹腳的屋脊,鋪就琉璃瓦,璀璨生輝。
這簷下掛著五彩燈籠,金漆牌匾高懸於門楣之上,卻被繫上了紅綢,更顯祥瑞。
寧修肅遠遠看向牌匾上“洛府”二字,大字龍飛鳳舞,也沾上了喜慶。
但是在喜慶之中,能看見一層薄薄的青氣籠罩,整個洛府之下,好似有什麼法陣相護。
這法陣和上清宗的有些相似,都是針對修行之人所鑄就。
但凡有靈脈在身,未得允許,應該都不宜靠近。
可是,花見敗到底在不在這府內……
“曾小魚乾~”
又是一聲喚,嗓音猶如深谷中幽寒的風,森冷的很。
司忱說話不止吐信子,喉嚨裡還會發出“咕嚕咕嚕”的沉悶聲響,十分邪性。
寧修肅被這動靜打斷了思緒,不由得微微一驚,才發現此人毫無預兆地出現,明顯是一直尾隨。
這一路走來,竟然都沒有發現麼……
司忱見他戴著半張普通至極的鐵面,遮蔽了眉目,偏生襯托出精雕細琢的意味。
他深邃的眼窩中,半眯著金色的蛇目閃爍稀奇,問道:
“你如此遮掩,是和洛家有仇?”
他搖搖頭:“沒有。”
“那小魚乾你戴面具作甚,是為了好看?”
寧修肅只覺得這條虯龍在身邊,風險係數太高,簡直是定時炸彈。
他不理解:“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麼?”
“我現在不吃小魚乾,跟著你又有什麼關係……”
司忱如蛇蛻皮般扭動著脖子,姿態詭異說道:
“而且我才想起來,你說你是上清宗的,那個美人也說自己是上清宗的。”
寧修肅真是棒槌住了。
“司兄,這飛鳶就停在城外,你大可自行去昆丘。”
“我在海墟待了太久,不太認識路。”
“……”
司忱金色的蛇眸微眯,“小魚乾,你千里迢迢跑到岐安尋人,難不成想找的人在洛府?”
“我不太確定……”
“嘖嘖嘖,可看這洛府的模樣,是有喜事。”
寧修肅還沒說什麼,便見司忱大搖大擺就往洛府去。
他怔了怔,聽對方嘴裡還自言自語道:
“要找人,到人家門口還不進,真是的。”
這府邸明顯是有法陣,但是司忱好像不太在意,他走路時,淡褐烏金的衣衫在地上來回擺動,揚起陣陣塵土,活脫脫像條尾巴。
洛府有臺階十數,府前兩側立著奇異獸像,披紅掛綵。
飛簷如鵬翼展揚,弧度優美且凌厲。大門巍峨以沉香木打造,上面銅環鋥亮,其上鑲嵌著無數明珠寶石,宛如星辰羅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