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肅不打算在此消耗,他聚起幽火,正打算將此怪物燃燒殆盡,卻驀地發現這樹杈也被點燃。
在這麼下去,這飛鳶可得沒了。
他覆手斂了幽火,捏訣一道清光敕令閃爍而過,水母的觸鬚剛剛觸及,就被彈開了去。
寧修肅趁機身形恰如流雲一閃而過,飛快地步入飛鳶之中。
踏入其中,並未有塵蟎之味,反而好像有人居住似的。
不過此間無人,可見雕花窗欞雖舊,卻透著一絲月華,其中木案、桌椅一應俱全,倒像是個小型廳堂。
飛鳶的鳥腹面前開闊,可觀環境,旁有一處槓桿機括,有個移動凹槽可用於移動。
略有塵埃的牆上,繪製著硃紅符篆,在微微光芒下晶石般的粉末閃亮。
寧修肅來不及觀察太多,那一群雪白幽影般的水母怪物,又朝他所在,這個飛鳶的方向衝來。
但願,飛鳶不是壞的……
他當即按照記憶扳動機括槓桿,一陣呼嚕嚕的響動,飛鳶的巨大羽翼煽動了一下,又卡住片刻。
寧修肅正擔心這玩意是不是朽了……
不料片刻過後,飛鳶當真凌空而起。
與此同時,水母怪物的攻擊,已然落了空。
飛鳶似一隻大鵬,幾乎是貼著怪物的觸鬚而過。
他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槓桿機括旁邊有風向羅盤上,那上面篆刻八卦方位。
這一時不由得想到了墨池飛所說,花見敗在岐安……
寧修肅就似想到了什麼似的,這才往袖囊裡摸去,可那香露早已不知去向。
倒是那月缺石,還在懷中……
他不由得拿出拿條項鍊,月牙狀的小石正散發細碎的光芒,好似月華。
離得太遠的地方,是沒法子覓氣尋蹤的。
戍海之東為大兗,大兗之北乃是岐安,而海墟則在昆丘之側。
要去岐安的話……
他撥動了震卦方位,然後掐算了時辰,將預存的指標位置,定在乾卦。
鼓搗了半天,飛鳶已然平穩升在高空。
夜沉海闊,星河倒掛。
一輪銀月初上,銀輝灑滿無垠海面。
淡淡墨色雲層縹緲如煙,在清冷的光輝中,飛鳶的羽翼似乎也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它時而振翅高飛,時而盤旋低迴。
這飛鳶不比御風之術,可要跨越整片戍海,必然是飛鳶更為穩妥。
寧修肅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任憑海風入窗,輕拂在身,又帶著鹹溼的氣息。
他沒來由,餓得發慌……
飛鳶上有個很嚴重的問題,便是沒有補給。
一兩天應該能忍,可自從去了寶庫出來之後,已然不止兩天。
雖說曾經在上清宗修行,卻毫無修身養性的作為,什麼避谷全然不會……
倒是一身邪術,一旦餓起來,覺得海風都能生啃似的。
寧修肅坐不住了,開始在飛鳶翻箱倒櫃,這狀若廳堂似的佈置,什麼櫃子書屜之中,皆是放著字畫。
而在不起眼的角落處,有個竹簍,裡面有些絨毯和枯草,除此之外,有不少塵封許久的酒水。
酒罈硃紅的外壁已然斑駁,輕輕拔開壺塞,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這酒色澤如琥珀般溫潤,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寧修肅不好酒,可是如今有的喝就行。
他輕抿一口,頓覺辛辣之感在舌尖蔓延開來。
這酒也太烈了……
寧修肅一連灌了幾口,這酒也不知是什麼,倒有幾分飽腹之感。
他眼前便有些昏花,偏生看見一條蛇從面前過,不由得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條麻繩……
只當是醉了,他有些站不穩似的,只好靠坐椅子上,忍不住微微闔眼休憩。
這一夜過得極快,東方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
繼而,金光破曉,日輪緩緩升起。
飛鳶高翔於碧空之上,窗外海天一色,浩瀚無垠。
寧修肅睏乏未醒,身上微微有些發熱,忽覺什麼冰涼之物,攀上了脖頸。
他眉心微微一動,在迷迷糊糊中瞬間警覺,是猛地睜開雙目,千鈞一髮之際,右手閃電般伸出,便精準地抓住了那冰涼之物。
垂眸一看,竟是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通身琥珀之色,眼珠猶是金燦燦的,好似兩顆璀璨的寶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