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墨先生首先踏入其中,這殿內光線昏暗,幾根立柱孤零零地支撐著穹頂,立柱上原本繪著的精美圖案也已模糊不清,只能隱約看出一些色彩的痕跡。
寧修肅見那個名叫殊夜的男子,去撬開了一層土牆。
宮殿的殘垣斷壁在月光下投下陰森的影子,通往寶庫入口被層層蔓草遮掩,若非有心探尋,絕難發現這處隱秘之所。
“先生,寶庫就在這此地……”
殊夜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嘻嘻”發出一聲笑意。
眾人皆朝聲源處看去,身著織金棗紅色羅裙的小姑娘,高高掛在房樑上,將腦袋朝下,髮絲如瀑布般垂順而落。
“咦,怎麼你們也在這裡玩啊?”
一個清脆的童音傳來,融合了稚嫩和詭媚。
琉琉離得不遠不近,翻身坐在那房樑上,垂順的髮絲隨動作輕輕飛舞,眼睛一紫一白,十分奇異。
“小琉兒,你躲在海墟做什麼?你們道主可託我找你下落。”
墨池飛見到瘋丫頭,是一副長輩的語氣,卻明顯有所不悅。
“墨叔叔,我找姐姐。”
琉琉毫無察覺,如同普通小女孩般眨眨眼,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墨池飛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你姐姐不在這兒。”
“哦,墨叔叔,那你們玩你們的……”
她說話之間,驀地從屋簷落下,光著腳丫落在地,卻似乎壓根感覺不到地面上荒草紮腳。
琉琉只是輕盈地挪動了一步,便瞬移般出現在寧修肅面前。
那一張嬌豔詭異的小臉,笑得很是邪性。
寧修肅下意識戒備了幾分,朝後微微退了半步。
“唔……你很怕我麼?”
琉琉微微偏頭,一紫一白的異瞳衝他眨了眨,嘴角揚起一抹無辜又天真的笑容。
寧修肅隨口道:“不立危牆而已。”
“嘻嘻——”
琉琉清脆笑出聲,也不知聽沒聽懂:“啊呀,小哥哥怎麼不和你一起呢?都不好玩了。”
寧修肅認為這丫頭瘋瘋癲癲,還是少理會為妙,於是淡聲道:“你不是要找人麼?”
“對哦,姐姐也在海墟呢……你知不知道她們在哪兒?”
墨池飛晶石般的面龐,透出一股子陰沉之氣,嚴肅般低語:
“小琉兒,自己一邊兒玩去。”
“好呀墨叔叔。”
琉琉應了一聲,的確很聽話,微微垂首看著地面的雜草,像是恍然大悟想起來什麼。
突然抬頭衝寧修肅眨眼,“鮫人吟還沒聽,之後,嘻嘻……我之後再來找你玩啊。”
她說罷,才蹦蹦跳跳朝宮殿外去。
破損的燈籠搖晃,一直在廊外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分外詭異。
胡筱筱有些想不明白,上前問道:“墨先生,這個丫頭怎麼知道此地?”
“一個瘋子而已,不必理會。”
墨池飛看著琉琉的背影,好似高深莫測地冷冷一笑,又側頭看向身後的寧修肅。
“閒王,此間寶庫,只有你能開啟。”
寧修肅見他執著得很,說道:“我開啟之後,你們不會又想個法子,把我囚起來吧?”
“王爺您還真是說笑,既然是同族,又怎麼能用囚字。”
殊夜的嗓音似被煙燻,有些厚重,語氣卻總帶不屑與無禮。
寧修肅也不知這人哪兒來的敵意,倒是奚荷說道:
“對啊北鮫哥哥,我們一脈相承,雖然你人在大兗,我們卻還是當你是自己人的。”
自己人麼?
寧修肅深知這只是話說的好聽……
他走近了些,看著那入口的一道石門緊閉,破碎的磚石與叢生的雜草相互交織。
深藏於門上的機括,神秘而複雜,散發著幽幽的寒光,好似什麼遠古咒詛。
機括的核心位置,是一個古怪的凹槽。凹槽的形狀與人的手掌完美契合,彷彿在冥冥之中有所示意。
寧修肅一眼明瞭,便將手掌覆上凹槽之處。
機括之聲驟然響起,“咔嚓咔嚓”,打破了周遭的寧靜,令人毛骨悚然。
瞬間,一陣劇痛。
寧修肅察覺有鋒利的刀片從凹槽內彈出,直接劃開了手掌暗鱗,鮮血染紅了石壁。
血水沿著凹槽內的隱秘紋路流淌,機括聲化作開啟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