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說了句:“別這麼叫我,十七年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分明不是我。”
她忽而嗤笑了一下,野性至極地睨著他:“那麼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忘不了你?”
“太久遠的事,我印象不多。”
“那不如我來幫你回憶……”
箬心煙揚手操控著無殤,奇刃在掌心盤旋一陣,而後化作一片墨紅色的華光,猛地抵住了他心脈處。
“十七年前,白延的弟子除了你,還有陸子昂和葉藏虛。”
她說著,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習血影,是陸子昂替你遮掩,卻被白延鎖在禁地受苦,而你……就因為你是人皇的兒子,卻只是分毫無損,被逐出宗門而已。”
她語氣微微顫抖,好似痛苦萬分。
“可是後來,我道明明可以覆滅宗門救他出來,你卻背叛了我道,害的他死在了宗門。”
箬心煙口中的那個人,的確是下場唏噓,
可他死因,是和邪道女星君談戀愛,幹他屁事啊……
寧修肅不耐煩:
“……箬心煙,即便有仇怨,上次我也還你了。”
“還?”
她仿似聽見了什麼笑話,“你怎麼還?”
箬心煙那狹長的眼眸深邃如夜空,目光流轉間,似有無數情愫翻湧。
“九疇之令能使人復生,可偏生我活過來了,他卻沒有,你向來惡鬼心腸,朝你索命的人應該很多才對。但是你為什麼不死?”
伴隨心口冰涼涼地傳來一些刺痛,寧修肅有些吐字艱難道:
“當年混戰我並未參與,他又不是我殺的。”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箬心煙眼底藏著無盡仇恨和狠毒,濃稠成漆黑化不開。
“你心腸歹毒,慣會謀算,否則地魁星又豈會死在你手裡?”
寧修肅不太想解釋什麼,特別是箬心煙這樣一腔怨毒,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箬心煙見他不言不語,只當是認罪,一時笑得妖冶明豔至極。
“聽聞鮫人一族有南有北,南鮫織綃,北鮫泣珠,你不如,懺悔地哭給我看!”
他不僅沒哭,甚至好笑,
“你若是清醒一些,就不該恨我,畢竟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我,而是瞳山道場。”
箬心煙陡然雙目泛紅,一道墨紅光芒如惡蛟般猛刺向他的胸口。
無殤刺入一刻,頓時徹骨寒意,侵入骨髓。
青藍色的粼粼流光在傷口處紊亂地遊走,好似想要止住鮮血,令人呼吸愈發困難。
他忍不住渾身顫抖,好似一隻狂暴的惡獸在撕裂臟腑,和著隱忍極致的痛苦吭聲,寧修肅猝然死死攥住了彎月的薄刃。
憑藉靈火之力淡淡磷光流動在脈絡,化形的鮫人,指爪暗鱗猶如堅硬甲片,“鏘當”一下,竟然折斷了無殤。
一道暗影朝箬心煙的面門而來,血液飛濺之下,她臉上難得閃過驚懼,驀地朝後躍出了距離。
箬心煙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脖頸上的一道傷口,差一點,差一點就割傷了要害。
她狹長眼眸中的一絲哀怨,瞬間被瘋狂所取代。
幾乎是怒不可遏地斥喝一聲:“天魁星,這一次,我要親眼見你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