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筱筱忽而輕笑一聲,說道:
“沈三爺,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在洛府並不稀奇,卻令天下人稀奇。”
洛風霽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眸睜得極大。
“不可能……不可能,奚家女,你到底在編造什麼?”
胡筱筱卻看向了洛風霽,她秋水眸如靜謐湖水,柔光盪漾又十分深邃:
“洛少爺,你和花十三的記憶被抹去了,五年前,你姑母讓花十三去取的龍骨印……至於你父親怎麼死的,你再好好想想。”
花見敗腦中一片混沌,好像並未有什麼具體的印象。
胡筱筱繼續說道:“洛夫人,你將龍骨印種在花十三體內,是也沒料到,他最後會和龍骨印融在一起。”
“我的記憶……”
洛風霽捂著腦袋,瞳孔急劇收縮,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驀地抬起頭來,雙目紅了一片。
“姑母,她說的是真的麼!”
沈記槐道:“霽兒,莫要聽此人胡言亂語。”
洛漸玉手指微微顫了顫,她目光一凝,只聽“呲”地一聲輕微聲響,幾縷金色絲線又似破空鋒利,帶著致命之威,朝胡筱筱飛去。
法陣一時開始運轉,絳朱夫人身上的斗篷獵獵,已經發舊褪色成褐色的紅衣隨風而起,慘綠的霧氣化作強烈的光芒,將金線抵擋。
一聲轟然巨響,地面裂開巨縫,竟然有黑氣不斷溢位。
寧修肅察覺了些古怪,雖不知這洛府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如今也身處陣法之中,卻將無數賓客隔離開外。
“我去,這什麼情況?”
花見敗低下頭,便發現自己身上環繞著一層淡淡紫金色,十分好看。
他渾身一顫,好似被什麼侵蝕,頓時脫力。
可寧修肅只是莫名感到一股濃烈煞氣,與法陣波動的力量相融,又極為狂暴。
一回頭,發現花見敗好似站不穩似的,身子微微一晃。
“花見敗……”
寧修肅微微一驚,條件反射般要去攙他,在觸及他腰身之時,花見敗又站穩了些。
“唔,頭暈。”
正在這時,無數金色細線朝花見敗而去。
司忱張口噴出一團冰寒之氣,那些耀目的金絲在交織,似觸碰了什麼無形之力,好似忽然停滯半分,立馬便朝洛家幾人反彈。
這力道之大,可謂氣勢磅礴,幾乎切碎虛空。
洛府幾人大驚失色,只見眼前一物凌厲劃過,沈記槐一個後空翻避開來去,洛漸玉護住了洛風霽,也是髮釵落地。
司忱見地面無數黑氣湧動而出,他歪著頭,伸出舌頭舔舐著尖利的獠牙。
“小魚乾,這洛府地底下有什麼東西,能影響龍骨印。”
寧修肅點了點頭:“我得先帶他離開。”
司忱彎弓般的眉高高揚起,又看向了花見敗。
“閨女,你要跟小魚乾走麼?”
花見敗混混沌沌地應了一聲,只聽得司忱道:
“本座信任的人很少,小魚乾,你是其中一個,照顧好我閨女。”
說罷,他抬手一道寒氣凌冽,將法陣破開一個缺口。
此番正好,寧修肅早就不想多待,他微微頷首,“司兄,有勞了。”
寧修肅這邊是說走就走,一點預兆都沒有。
花見敗只是看見了一道敕令清光,還沒反應過來,驀地被人抓住胳膊,二人散作霜花落葉,眨眼不見。
而洛府之中,無數黑氣使地面崩塌,整個洛府都籠罩在恐懼之中。
慘綠色的光芒將法陣築起,黑氣不停撞擊在法陣的銘文之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使得空氣也顫動。
如今賓客皆是一驚,譁然之際,只剩下一個自稱搶親的奚家女,一個上清宗的老前輩。
慘綠的光芒和黑氣彼此相較,籠罩四野,洛府之中建築上的磚瓦開始迸裂,沙土也飛揚而起,天空晦暗一片。
地面之下一股濃烈的煞氣波動,竟然有一物破土而出。
那東西似霧非霧,好似一支響箭破開了絳朱夫人築起的法陣,頓時穿透了雲層。眨眼間,地面開始劇烈晃動,好似引發了什麼地震。
司忱微微半闔金色眼眸,
“剛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