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將這片荒涼的沙漠映照得如同白晝。喊殺聲、刀劍碰撞聲,組成了一曲混亂而殘酷的交響樂。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提醒著我,死亡,就發生在眼前。
“小團,小心!”田蜜兒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一把將我撲倒在地,堪堪躲過迎面射來的暗器。
“蜜兒,你沒事吧?”我慌忙檢視她的傷勢,卻見她額頭上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田蜜兒強忍著疼痛,對我笑了笑,“倒是你,別離開我半步,這裡太危險了!”
我們背靠背,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陸之昂帶領著陸家子弟奮力抵抗,但對方人數眾多,而且個個訓練有素,陸家子弟逐漸落於下風。
“不好,他們要突圍了!”嚮導阿里指著不遠處的一處缺口,焦急地喊道。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傑克正帶著幾個人拼命突圍,而他們攻擊的方向,正是陸之昂所在的位置!
“陸之昂,小心傑克!”我大聲提醒,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陸之昂聞聲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傑克獰笑著,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陸之昂的腹部。
“你……”陸之昂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眼中充滿了痛苦和失望。
“對不起了,昂少,我也是身不由己。”傑克故作悲傷地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逃進了夜幕之中。
“陸之昂!”我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衝向陸之昂。他臉色蒼白,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襯衫,身體搖搖欲墜。
“快走!別管我!”陸之昂一把推開我,虛弱地說道。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緊緊抓住他的手,淚水模糊了雙眼。
“聽話,小團,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田蜜兒拉住我的胳膊,焦急地說,“阿里,快帶他們走!”
阿里見狀,不再猶豫,拉著我和田蜜兒就往沙漠深處跑去。我回頭望去,陸之昂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陸之昂……”我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阿里帶著我和田蜜兒在沙漠裡狂奔,耳邊風聲呼嘯,像野獸的低吼。我跌跌撞撞,幾乎快要站不穩,可腦海中全是陸之昂蒼白的臉和染血的襯衫。
“陸之昂……傑克……”我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視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傑克為什麼要背叛?
“小團,冷靜點!”田蜜兒緊緊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冰涼,卻給了我一絲力量,“陸之昂會沒事的,他那麼強,一定會挺過來的。”
我無力地搖搖頭,強烈的自責和恐懼像藤蔓般將我纏繞。如果我沒有來到這裡,如果陸之昂沒有愛上我,他就不會被捲入這場紛爭,更不會受傷。
我們在沙漠裡躲藏了三天,滴水未進,粒米未食。我和田蜜兒互相攙扶著,疲憊、飢餓、恐懼,將我們緊緊包圍。
“小團,你說……傑克他……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田蜜兒的聲音很輕,像沙漠裡飄忽的流沙。
我愣了一下,苦衷?是啊,傑克跟在陸之昂身邊多年,情同手足,他怎麼會突然背叛?難道,真的像田蜜兒說的,他是被逼無奈?
“蜜兒,你的意思是……”
“我們去找他吧!”田蜜兒的眼神堅定,“也許,我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答案。”
我猶豫了,理智告訴我,去找傑克太危險,可內心深處,卻又隱隱期盼著田蜜兒的猜測是真的。
“可是,我們要去哪裡找他?他又怎麼會……”
“我知道。”田蜜兒打斷我的話,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紙,“這是傑克偷偷塞給我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做了什麼對不起陸家的事,就讓我開啟它。”
我顫抖著手接過羊皮紙,藉著月光,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小字:如果我背叛,就去……
“去哪裡?”我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田蜜兒沒有回答,只是指著羊皮紙上最後那個模糊的圖案,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鷹……
“鷹……”我重複著這個字眼,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知道了,我知道傑克在哪裡了!”
我們立刻起身,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去。沙漠的夜風更加猛烈,捲起漫天黃沙,遮蔽了星月的光輝。前方,等待我們的,究竟是希望,還是更深的絕望……
“蜜兒,你等等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