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罪魁禍首都死了,一個執念化盡,去尋找陪伴多年的師尊,師尊在他在,師尊不在他也不在。
一個行事極端,卻心有大善的大僧也以自身入局,在最後一刻親手打破了自己根植在申脽城百姓心中的畸形信仰,將自己徹底釘死在旁門左道的恥辱柱上。
待地藏經誦完,陳玄壯緩緩起身,輕拍廣智肩膀:“廣謀大師已經給你鋪好了路,以後就勞煩大師駐守此地,開化百姓了”。
廣智輕輕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師弟最後一步還未完成,有勞國師了”。
陳玄壯看了眼百姓,又看向那些匍匐在地的僧人,事情的確未完,死的人還不夠。
他沒有再安慰廣智,重新迴歸人群,中。
“把那些給你們求子、治病、降妖的僧人,一一指出來”。
聲音迴盪在百姓的耳邊,他們相互之間看去,只有零零星星幾人站了出來。
陳玄壯並未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著,當幾個人指認完出幾個僧人後,陳玄壯點頭示意他們先在後邊等著。
一眾百姓見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僧人老爺們在年輕的活佛跟前噤若寒蟬,任由他們指正也未敢反駁,便開始大膽了起來。
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那些曾經剝削他們的人。
兩刻鐘後,除了那些求財求名的,其餘百姓皆低頭分散在那些跪地的僧人跟前。
大聖拔下猴毛,輕吹一口氣,猴毛於空中四散開化作明晃晃的金繩,有意識一般縛起那些被指認出來的僧人。
被束縛起來的僧人,有人心跳劇烈如擂鼓,有人臉色蒼白如白紙,這一刻他們預知到了自己的下場。
希望高居百姓之上,扮演神僧的他們這一刻被打落塵埃,卑微無比。
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善人,是廣謀千挑萬選出來的地痞惡霸,廣謀任由他們斂財、辱人,任由他們作威作福從不加管,相反這種事做的越多,他們得到的好處也越多。
當然,有些人還是良心未泯。
“你叫什麼名字”?陳玄壯走到一個身後一個人都沒有的僧人跟前問道。
“弟子,慧明”。
“真名”。
“弟子從無真名,慧明是廣謀大師所授”。
“抬起頭來”。
慧明抬起頭,其臉上有道猙獰傷疤,自上而下,但如此可怖的臉龐上,神情卻是悲憫,沒有絲毫恐懼。
“押解你這些師兄弟去靜陀寺,等待受刑”。
“是”。
面目可怖的慧明應下,隨後帶領一眾百姓押解著那些惡僧向靜陀寺走去。
小白重新化做一尺長趴到了圓圓的肩膀上,尾巴輕撫圓圓的小臉,看向陳玄壯傳音問道:“三藏大哥,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該死吧”。
“殺五禁三,遣一留一”。
陳玄壯心裡早就有了解法,頑疾需猛藥,對於該殺之人,他毫不猶豫。
“國師,廣謀師叔身上帶著靜陀寺所有財物”,戒逸走到陳玄壯跟前低聲道。
陳玄壯轉頭看去,坐化的廣謀身旁,此刻身旁堆積起兩座小山,珠光寶氣,隱隱閃閃。
“將財物運回靜陀寺,等事情結束後,分於百姓,廣謀大師就此火化,僧人無根,隨風且去吧”,陳玄壯道。
廣謀已死,主要罪責也被他全盤攬下了,事已至此,屍身也無需受辱,這是對一位大僧的尊重。
他掌心出現三朵火焰蓮花,飄向廣謀身軀,廣謀身軀瞬間燃起洶洶大火,戒逸禮拜:“誠,感國師慈悲”。
陳玄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大火吞噬廣謀,片刻後大火燃盡,灰燼之中,一顆墨綠色舍利置於中央。
“大僧終歸是大僧,結果不壞,可供香火奉於後殿”,陳玄壯道。
廣智將舍利子收起,與陳玄壯行了一禮。
靜陀寺外,哪怕無人此刻依舊是青煙繚繞,很難想象之前破損不堪的寺廟極短時間就變的金碧輝煌。
百姓們看著大開的漆紅大門,猶如看見張開路口的妖怪一般,眼神中的恐懼難以藏住。
大聖看了一圈後並未發現異常,陳玄壯這才大步走去其中,其餘人皆在外靜立。
感受到殘存的陣法氣息,他四處觀察了起來,草木磚石假山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淡淡的符籙銘文。
皆是最為正宗的道家符籙,多用於降魔驅鬼。
“這個朱施主,應該就是老二了,不愧是天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