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這仇也算是結下了。
舒服的窩進軟榻,姜染姝捧著改良版香飲子,一邊暖手一邊啜飲。
裡頭放了她曬的桂花,還有葡萄乾、花生碎、切碎的甜柿子、蜂蜜等等,有花有果,特別好喝。
古代的飲料大抵以禪茶豪酒出名,而香飲子兩者兼具,老少男女皆宜,食用者眾多。
康熙原本不屑一顧,跟著她多吃幾次,倒也喜歡上了。
他這會兒也捧著一杯,眯著眼睛秋後算賬:“下次出門該帶什麼,可記住了?”
姜染姝小雞兒啄米似的點頭,乖巧回答:“香薰手爐!定不會再忘!”
這才多大功夫,她跟前已經擺了十來件了,隻手可握的小爐很精緻,特別漂亮。
康熙這才滿意,正色道:“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別讓朕憂心。”
“嗯。”隨口應了一聲,見康熙面色又有些不對,趕緊端正態度:“是。”
見她真的放在心上,康熙這才放過她,轉而想起別的來:“你去永和宮做什麼?朕來瞧你,竟然沒找到人。”
撲空的時候,可以說是很失落了。
姜染姝漫不經心道:“永和宮有一位老貴人,不小心落水了,我去瞧瞧,順便出去走走。”
“落水?”康熙擰眉,宮中水源不多,想要落水可不容易。
“是,冬日寒鴨到底難得,貪看也是正常的。”姜染姝懶懶的回。
老貴人外表豔麗火熱,內心卻有些嗔痴,要不然也做不出這事來。
康熙懶得再談這話題,笑道:“新得了座鐘,明兒給你送一臺過來,還會報時哩。”
她心中一動,又想著自己應當不知道什麼是座鐘,隨面上帶著點疑惑重複:“座鐘?”
康熙含笑點頭:“沒聽過吧?西洋傳過來的,跟懷錶一個作用,都是看時間的,只這個大些,約莫有一人那麼高。”
“您送的我都喜歡。”姜染姝懶懶的對付一句,一看就很不敢興趣。
康熙無奈,統共就得了十臺,他一心惦念著她,誰知人家竟然不領情。
“小沒良心的。”笑罵一句後,康熙起身離去,原本就是來看看她,誰知道她不在,又耽誤了一會兒。
姜染姝看著他離去,沉吟半晌,才召來杏仁細細問詢:“老貴人落水的時候,可有誰看到了?”
杏仁點頭:“後頭跟著小宮女哩,恰巧是我們姜家的。奴婢仔細問過,說是老貴人對著太液池流淚,她一錯眼的功夫,就哭著掉水裡了。”
冬日哪有什麼寒鴨,河面都結冰了,縱是有,也盡數凍死了。
這麼說,不過是好聽些罷了。
“前頭可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瞧著不像是為深宮失寵寂寞,畢竟她眼神中沒有渴望野心,倒是有深深的死寂。
杏仁說到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也問出來了,老貴人父親被革職,心中不虞,難免有些酗酒,時不時就要打福晉,前些日子失手打死,卻報了病重……”
難怪老貴人扛不住,這任是誰,腦子也轉不過彎來。
誰知道杏仁接著說道:“這也就罷了,第二日功夫,又失手將獨子打死,唉,老貴人父親酒醒後追悔莫及,揮劍自刎了。”
這跟滅門也不差什麼了,難怪老貴人一直眼圈紅紅,哭多了似得。
剩下幾個庶女,年歲尚小,還不知事呢。
“唔,我知道了。”姜染姝隨口應了一聲。
這麼美麗的人,卻有這麼悲慘的經歷,還真是惹人憐惜,然而她也好不到哪去,雖有父母,卻不得相見,不知道對方如何了。
賴嬤嬤抱著明瑞上前來,笑的滿臉褶子:“瞧瞧小公主,一心想要額娘抱呢,聽到您聲音開始,就開始扭的抱不住了。”
姜染姝瞧著也忍不住笑了:“小淘氣包。”伸手接過孩子,沉甸甸的手感特別有安全感,親了親她滑溜溜胖乎乎的小臉蛋,看著她高興的咧開嘴,自己心裡也跟著高興。
餘年在一旁虎視眈眈,它最近很愛吃醋,誰抱兩個孩子沒抱它,它就翻著白眼瞪你,直到你抱起來它為止。
還特別會爭寵,學會了可憐兮兮的叫聲,每一次姜染姝都扛不住。
就像此時便是如此,朝著餘年伸了伸手,它頓時一蹦一喵嗚。開開心心的蹦過來。
從几案上往她懷裡跳的時候,一不小心著陸失敗,掉在地上了。
餘年在地上滾了滾,一臉懵逼的抬起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