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來見門前停了一輛騾子車,家來人了?”沈川問。
周旺祖敲敲菸斗,“你大師姐。”
沈川喲了一聲,“師姐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說起來周家的大女兒周禾穗,比沈川還大五歲,沈川來周家時,她就已經嫁了人,這人也稀奇,嫁個男人後,心全跑到別人家,真把自己當那潑出去的水,婆家跟前軟成麵糰一樣,都隨人家做主,那夫家精明,輕易不讓周禾穗回孃家,一回來,就必有事。沈川從前樂得到處撒野的日子還不懂事,一見他這大師姐回家,也要湊上前故意打趣幾句,
那頭周旺祖又說:“他們家老祖父過壽,來請客的。”
沈川挑眉:“那你那大女婿也來了?”
周旺鼻子哼出兩道氣,“沒!說是要請的客人太多,人去他外家去了。”
周大姑娘自己立不起來,她夫家幾敢這麼對她爹媽。沈川心說這麼些年過去周禾穗還是這麼沒出息,連個男人也轄制不住,成日讓孃家人面上無光不說,還要反來操心她日子過得好不好。
周禾穗回來得巧,沈川剛叫人用好幾匹的布料進來,她一進來,見了,登時問一聲:“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娘怎麼買這麼許多料子?”
劉氏笑得嘴角一直沒下去過,大女兒又回來,心裡愈發高興,說:“哪裡是我買的,是川兒買的,非說給我做衣裳。”
沈川選的料子其中深色自然劉氏用,另還有兩匹花色精巧顏色鮮亮的,一看就是給年輕姑娘買的,必定給周蕊的無疑。
“是從前在咱家給爹當過徒弟的沈川嗎?他現在混的這般好了?”周禾穗訝然。
劉氏笑:“不是他還能是哪個?我說他小時候看著就不同尋常,你看,如今果然有造化。”
年輕姑娘沒有不愛美的,周良蕊只管盤弄那兩匹布,拿著身上比劃來比劃去,邊嚷嚷叫劉氏給她裁了做兩身新衣裳,正好現下穿。
周禾穗看得眼痠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說:“這料子可真不錯,有兩匹呢,小妹你一個人哪裡穿得這麼多,不如我拿一匹回去,也給你外甥女做兩件冬衣穿。”
周良蕊翻了個白眼,抱著布匹放到了自己床上,嘴裡忍不住咕噥,“姐夫難道不給我外甥女衣服穿啊,怎麼這還要來孃家拿!”她就是故意這麼說。
周禾穗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她丈夫看中男孩兒,姑娘自然撈不著新衣服穿。
周良蕊不喜歡姐夫一家得很,又摳門又小氣,他家也不是窮得沒飯吃,卻總唆使她姐上孃家拿東西,也討厭她周禾穗沒氣性。
劉氏見大女兒臉不好看,拍了小女兒手臂一下,跟周禾穗說:“我這兩匹你拿一匹去,顏色雖不那麼鮮亮,料子是一樣的好料子,小孩子穿衣裳不經髒,用這個更好。”
周禾穗才又抿嘴笑了,說:“謝謝娘。”
劉氏拉著大女兒說話,才知道是孫家老太爺要做壽,“我曉得了,到了日子和你爹都過去。姑爺沒來倒可惜,不然川兒在,也給他們引見引見。”
周良蕊聽了又忍不住插嘴,“姐夫比沈哥哥還忙呢!”
劉氏作勢要打他,“你這丫頭,今日誰得罪你了不成,盡是胡亂說話!”
周禾穗在一旁道:“她自小就這樣,娘又不是不知道,趕明兒嫁人了,也沒法這般任性了。”
周良蕊正為前兒跟馬家的親事黃了心裡不自在,眼下見周禾穗這麼說,更是不高興,心想再如何,也不會跟她姐似的沒用,好好人,偏給人做小伏低,白找苦吃!
“反正我嫁人,也不嫁姐夫那樣的!”周良蕊撂下這句話,甩著袖子推門人跑出去了。
周禾穗也氣著,扯著劉氏的手,“娘,你看她!我還是她姐呢,越發不知道禮數,您也不好好教教!”說著眼睛都有些紅了,急的劉氏忙去安慰。
劉氏留周禾穗住一晚上,周禾穗就沒回去,晚上一家人吃飯。
周禾穗乍見沈川,險些沒認出來,好半晌,才說:“比幾年前長高大了許多,愈發有氣勢了。”
一面暗暗打量片刻,心說這樣的的人品相貌,放在哪裡都是上乘的。
晚飯畢,周禾穗私下問劉氏,“娘,沈川也有二十了吧?是不是還沒說親,你姑爺家有個堂妹”
劉氏聽出女兒話因,一下就打斷,先說:“哎喲,可別忙活,你可小看川兒了,他已是配得好姻緣,哪裡用的著你介紹。”
聽到人已經定了親事,周禾穗不免有些失望,前頭她已經從她娘哪裡